齊鬱連連搖頭,她怎麼敢?
「乖,」他在她的額頭親了下,帶著濕意的吻又落在她眼睛上,「你不是餓了嗎?那就抓緊時間,快一點。」
齊鬱沒聽懂這一聲催促的畫外音,生怕自己動作慢了又惹得他不高興,伸手就去解他襯衣上的扣子。
第一次幫男人脫衣服,還是在對方如狼一般凝視的目光之下,齊鬱原本放鬆下來的心又提了下來,硬著頭皮不敢看他,指尖也在微微發顫。
從來沒有發現時間過得這麼慢,幾顆釦子而已,於她就好像過了一個世紀那麼漫長。
最後一顆解完,她脫力一般靠在牆上,暗暗吁了口氣。
「這就完了?還有呢?」他挑了挑眉,齊鬱身子一僵,順著他的視線向下看去,咬了咬牙,柔嫩的手就覆在他腰帶扣上。
嗒地一聲,腰帶也解開了。
程稷南後退兩步,坐在床沿上,等著她繼續。
輪到齊鬱自己了,她今天穿了件長袖的連衣裙,本來是最好解決的,只要把背後的拉鏈解開就能脫下。
偏偏上天像故意捉弄她似的,拉鏈頭好像出了什麼問題,她拽了兩下都沒能解開。
時間一點一滴地過去,齊鬱從程稷南的眼中明顯捕捉到了不耐煩,心下一橫,刺啦一聲,拉鏈就被她生生扯開。
程稷南分明怔了下,旋即又笑了起來,朝她勾了勾手指。
齊鬱就要過去。
「跪下。」
齊鬱猛地抬起頭,站在原地不知所措地看著他,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斂去笑意,唇瓣一張一合,重複了一遍。
全身的血液彷彿都直衝上來,齊鬱微微纏著身子,指甲深深嵌進了手心裡,鼻尖泛起酸意,她深吸了口氣,強忍著不讓眼淚流出來,雙腿一屈,慢慢跪下來。
膝蓋一觸及到地板的涼意,她全身一縮,所有的毛孔似乎都張開了起來。
無法言說的冷意直鑽入心。
而比這更冷的,是他望著自己的眼神。
從那晚被他拖上車開始,在兩個人的糾糾纏纏中,主動的一直是他,雖然也會說些讓她不太舒服的話,大多時候對她還是溫柔的,心情好的時候還會逗弄她幾句。
卻從沒用過這種語氣命令她,更沒用過這麼冰冷的眼神審視她。
直到這一刻,她終於發現,自己並不瞭解這個男人。
他可以把自己溫柔的一面給她,也可以露出自己冷漠兇殘的另一面。
程稷南俯身托起她的下巴,迫使她望著自己,嘴邊掛著一絲若有若無的笑。
「怎麼停下了?繼續啊?你這麼巴巴地趕過來,不就是想讓我睡你?不睡,你又怎麼開口求我,幫你把你那個好哥哥撈出來?」
齊鬱驀地睜大了眼睛。
原來,他都知道,他什麼都知道,所以,他在故意作弄自己?
程稷南甩開她,站起身重新扣上腰帶,從口袋裡摸出煙盒,點了支煙叼在嘴裡,似笑非笑地望著她。
「讓我猜猜,你是在裴然那兒碰了釘子吧,所以退而求其次來找我,你明明知道我很介意譚冰,卻還是肯放下身段做這種事,被周家逼狠了?走投無路了?」
齊鬱低垂著頭,始終都不說話,也不知道該說什麼。
「告訴我,如果我不幫你,下一個是誰?你打算下一個,去爬誰的床?用不用我給你提個建議?周放他爸?老爺子雖然快六十了,但是身體還不錯——」
「程稷南,你夠了!」
她忍無可忍,抬起頭聲嘶力竭地喊了一句,阻止他再說什麼難聽的話。
他磕了磕菸灰,冷笑一聲:「呦,幾天不見,脾氣還漲了,要是手段也能再厲害點就好了,什麼心思都擺在臉上,我是該說你單純呢,還是該笑你蠢呢?」
他走到她面前蹲下身,夾著煙的手指摩挲了下她的臉。
「想讓我睡的女人那麼多,你是最廢的那個。」
他掐滅了煙,抱起她扔在床上,傾身壓上來,埋頭在她脖子上狠狠咬了一口。
齊鬱痛地直推他,男女力量本來就懸殊,他又在氣頭上,將她死死壓制著。
「掙什麼?你不是想讓我睡你?現在反悔了?齊鬱,你以為你是誰?這遊戲是你說不玩就不玩的嗎?」
他越說越氣,漆黑如墨的眼眸裡染了一片猩紅,俯身發狠了一般咬在她的身上,就像發了狂的野獸在撕咬著獵物。
「那個譚冰對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