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稷南沒在,留了資訊給她,說是今天要回公司處理事情,讓她乖乖在家待著,哪兒都別去。
床頭櫃上,還放著一盒解酒藥。
她拿起藥盒反覆端詳,不禁冷笑,難為程家大少爺,還真是貼心。
難怪江心媛還肯為他割腕自殺呢。
但是,程稷南也未免太不瞭解她了,怎麼可能他撂下一句話,她就真的乖乖躲在家裡,什麼都不做呢?
一隻手腕還被腰帶繫著綁在床頭,她一邊解一邊好奇,依程稷南的性子,怎麼沒像昨天那樣,把兩隻手都綁上。
那樣的話,她出門的可能性還會大大降低一些。
手腕被勒出一圈紅印,好在沒破皮出血,她簡單收拾了下,臨出門前又給章玥打了電話。
譚冰失聯,雖然程稷南答應了齊鬱,幫忙把人找回來。
但誰也不確定人什麼時候能找回來,找回來的話又是什麼樣子。
活人能等,死人等不起。
許靜昨晚整理秦德明遺物的時候,血壓又飆升,進了醫院。
一樁樁,一件件,又落到了齊鬱的身上。
到頭來,她又花錢又出力的,依舊沒落下什麼好兒。
章玥陪著她跑了好多地方,見她每辦一件事兒之前,都會給許靜打電話,告訴她自己即將要做什麼,換來的總是許靜的破口大罵,齊鬱把手機放到一邊,等她罵累了,再結束通話電話,在記事本上劃掉一欄。
章玥不解,許靜那副樣子,有必要事事都問她一遍嗎?
齊鬱無奈搖頭:「免得她過後找我後帳,怪我什麼都不跟她商量。而且啊,她這個人你不瞭解,你別看她現在要死要活地,其實生命力強著呢,當年我爸沒的時候,她也是這樣。等過了這一陣兒,她緩過勁兒來,一定該幹嘛幹嘛。」
齊鬱有時候還挺羨慕許靜這種脾氣,她自問自己做不到。
章玥搖頭,「嘖」了一聲,望著窗外,神情逐漸變得凝重。
「樂樂,你看,」她微抬了下巴,示意齊鬱去看後視鏡,「最後面那輛車,似乎從一早上就跟著咱們。」
齊鬱順著她的話抬頭看去,看見車型和顏色,心裡「咯噔」了一下。
和上次跟著她的那輛很像。
她曾經懷疑過那次和周家有關,但後來又證明不是。
難道真是江心媛做的?
齊鬱沉了臉,讓章玥開車。
兩個人繞了稷城幾乎跑了大半圈,後面那輛車依然保持著不遠不近的距離,連幾次紅燈都沒落下。
別說齊鬱,章玥現在都有些緊張了。
「我覺得,你的程總說得沒錯,你應該在家裡乖乖待著,哪兒都別去。」
聽著章玥無奈的調侃,齊鬱心情更糟了,正不知所措的時候,手機響了。
看到螢幕上顯示著的名字。
她緊張不已的心情,彷彿瞬間就平復多了。
剛一接起電話,入耳的就是一句冷嘲熱諷。
「齊鬱,我下次就應該把你鎖家裡,不對,沒有下次,你現在就給我回去待著。你他媽的是不要命了嗎?都什麼時候了還敢出來亂跑?」
他應該是氣急了,說到最後,還忍不住爆了句粗口。
齊鬱本來就害怕,被他這一兇,舌尖打顫,結結巴巴地問道:「你……你怎麼知道?」
話一出,連章玥都按捺不住,翻了個白眼。
「呵,你問我怎麼知道?」程稷南氣得直接坐在辦公桌上,點了支煙,打火機啪地一聲摔了出去。
「當然是我的人匯報給我的。你今天幾點出的門,去了哪兒都見了誰,我全知道。」
齊鬱這才反應過來,原來跟蹤她和章玥的,是程稷南的人。
至於為什麼跟蹤,也不用問了。
問就是一個答案,保護她的安全,免得跟譚冰一樣,無緣無故鬧失蹤,找都找不到。
知道他是真心為她考慮了,齊鬱心裡一暖,硬著頭皮解釋了句:「我沒亂跑,我是出來辦秦叔叔各種相關手續的,不是直系親屬,很多手續辦不了……」
程稷南冷笑了一聲:「呵,人都死了,你急什麼?還能活過來嗎?」
齊鬱被他一噎,氣得不知道該說什麼好。
他把話都說到這份兒上了,她再說什麼都是錯的。
「我知道了,我和章玥這就回去。」
章玥剛想擺手說:「你們倆的事兒,別摻上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