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說著,手心朝上一翻。
結果,周牧像變戲法似的,果真從口袋裡摸出一封紅包,拍在她都手上,下巴一揚。
「先收著,就當哥送你的見面禮,回頭等正式認了親,還有很多呢。」
齊鬱輕「嘶」了一聲,用手點了點那個紅包。挺輕的,估計就是幾百塊錢,討個吉利,逗她開心而已。
如此,齊鬱也沒什麼負擔,眨巴了下眼睛,問他:「真是給我的?那我能開啟看看嗎?」
「為什麼不能?」
她也沒再假客氣,當即開啟了紅包,卻倒出一張卡來。
「裡面的錢不多,九萬九千九百九十九,討個彩頭,希望你,長長久久,歲歲平安。喏,每年我給周玫的壓歲錢,也是這個數。現在雖是秋天了,你這份也得補上。」
視線隨著他的話音模糊了。
原來,這個世界上,不是隻有愛情才是動人的。
齊鬱默默抹了一把眼淚,沖他開心地一笑,再一開口,稱呼也變了。
「謝謝牧哥,你心真細,但也不能光讓你自己出啊,我也得準備點什麼禮物送你。」
「行,既然是妹妹送的,我到時就卻之不恭了,」他答應地爽快,繼而又撇了撇嘴,「不過,你怎麼叫我牧哥啊?聽著怪裡怪氣的,你又不是我手底下的人。」
齊鬱自然有她的理由,畢竟,譚冰也是她哥。
現如今,掛名哥哥成了兩個,總要區分一下的。
周牧似乎也想到了,臉色沉了沉。
「忘了還有一個人來著,你想不想見見?」
齊鬱當然想,要不是程稷南出事,她走不開,也找不到人問,她早就想去看看譚冰怎麼樣了。
如今難得周牧主動提及,但是看他的臉色,齊鬱心中隱隱有種不好的預感。
程稷南不是說他沒什麼事兒嗎?
莫非,他騙了她?
果然,周牧又提醒了她一句:「不過,你要先有個心理準備。」
聞言,齊鬱的心咯噔了一下。
她早就猜到,陳玉玲把譚冰弄去,是為了給兒子報仇,必然是要折磨一番的,但是到什麼程度,她就不敢想像了。
是跟周放一樣,變成植物人?
還是缺胳膊斷腿的殘疾?
齊鬱想了一路,直到周牧開著車在一個地方停下。
她下意識抬眼瞥向外面,看清對面的二層小樓上豎立著的牌子時,心尖一顫。
周牧跟門衛打了聲招呼,對方就放行,周牧把車開進院子停下,下了車,邊往裡走邊道:「我們找到他的那天,他已經被陳玉玲找人灌了三天的藥物,這你別小瞧這個,很小的一點分量,就能讓人上癮不能自拔。據說,他的意志力算很強的了,可最終還是……那玩意發作起來,誰也控制不了。」
齊鬱光是聽他說,就已經受不了了,等她隔著玻璃見到四肢都被綁在特製的床上的人,眼淚根本收不住。
床上躺著的那個人,依稀還能辨出譚冰的樣子,但幾乎已經憔悴的不像人形。
一想到譚冰曾經穿著白大褂,意氣風發的模樣,再和現在的他對比,簡直是天差地別的兩個人。
經過周放的那件事,他的事業已經受到阻礙了,陳玉玲仍不肯放過他。
她兒子不學無術,變成了植物人。
她就要讓譚冰也嘗嘗這種滋味?
這個變態的女人!
齊鬱憤恨地差點去砸玻璃窗,咬牙切齒地說道:「牧哥,那個女人被割破喉管,她死得那麼輕鬆,簡直是便宜了她。」
周牧望著她,良久才輕輕「嗯」了一聲。
驅車往回趕的時候,周牧安慰她,讓她放心,他已經聯絡好了稷城的有關醫院,明天就安排人把譚冰送過去。
「我跟醫生打聽過了,只要積極配合治療,會好的。」
齊鬱別過眼,望著窗外黑沉沉的夜色,輕嘆:「等好了,人也折磨地不成樣子了。」
周牧從小到大,見識過的黑暗比這多多了,譚冰的事兒,在齊鬱眼裡,是致命的打擊,但在周牧眼裡,說得過分點,就是小菜一碟。
他勸她要樂觀些,起碼,命是保住了。
「你看程稷南,當時傷成什麼樣子,結果人也搶救過來了。所以說,老天爺還是長眼睛的。」
齊鬱回旅店的時候,章玥還沒睡,聽說了譚冰的事兒,一陣唏噓。
倆人聊到很晚才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