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稷南默默斂了笑意,蹙眉問她:「你都知道了?」
齊鬱點點頭。
程稷南忽然就明白了,難怪她的眼睛那麼腫,原來她是為譚冰哭的,不是為自己。
瞧瞧,他又自作多情了。
程稷南輕笑一聲,「話也不能這麼說。周牧早就知道那女人不是省油的燈,想替他母親報仇,救譚冰不過是順便。如。如果沒有陳玉玲出手在先,我們也許可以計劃地更周祥一些,可能都不會有人受傷。」
齊鬱可不敢這麼想,她覺得,譚冰能從陳玉玲手底下被救出來,自己雖然也被抓了,但毫髮無損,不知道是她命好還是程稷南太厲害。
又或者,兩者都有。
她彎唇一笑,感嘆:「程稷南,你是人,又不是神。你能像現在這樣,已經很了不起了。我有時也會想,沒有你的話,我該怎麼辦?」
她的語氣真誠不做假,說到最後,竟似隱隱要哭出來。
程稷南驀地心尖一動,抬眼看過去,缺見她又扭頭看向別處。
明明臉上掛著笑,偏偏眼眶裡又有什麼在一閃一閃地打著轉。
最後,還是控制不住,沿著臉頰落下來,透明的兩顆,掛在下顎兩側,欲墜不墜地。
他忍不住想替她抹淚,抬了抬手,卻發現夠不著。
齊鬱發現了,又靠前兩步,緩緩蹲下身,乖乖地閉上眼睛,仰起臉湊過去。
這份主動令程稷南微微吃驚,略一抬手就,懸在她臉上的那兩滴淚就被他輕鬆抹了去。
齊鬱旋即又睜開眼,像只撒嬌的小貓一般,在他的手心裡輕輕蹭了蹭,笑地眼睛都眯了起來。
晨光在那一刻從窗外灑金灑落進來,她聽到他輕聲問了句:「還會離開我嗎?」
第169章 偏愛
程稷北從外面剛推開一絲門縫,剛好聽到程稷南問出那一句話。
他的聲音是從沒有過的溫柔。
程稷北就從沒聽過他對誰這麼說過話。
搭在門把上的那隻手,像被燙了一下,向後一縮,門又關上了。
他背靠在門上微微喘氣。
他只是聽到那樣一句話,不知道裡面的情景如何。
雖然也明白,以程稷南現在的身體狀況,他什麼也做不了。
但不知道為什麼,單單那一句話,就弄得他耳根有些發燙,彷彿撞見了什麼不該他看見的場面似的。
程稷北忍不住心裡苦笑起來。
他其實並沒有昨天說得那樣,看得開,放得下。
他知道,他和齊鬱再也回不到從前,兩個人之間橫亙的太多。
但如果只是外界因素,程稷北是有信念可以為了齊鬱,去搏一搏的。
但是如果,你想要為之而對抗全世界的人,心裡有了別人呢?
似乎一切就都變得沒有意義。
那天在喪禮過後,江心媛大鬧一場,齊鬱在聽到程稷南出事後的反應,一點不漏地全都看在眼裡。
也是從那時候開始,他認真地思考起來。
他不得不承認,程稷南在她心裡的分量很重,已經超過了自己。
這個事實,有些讓他難以接受。
畢竟,從他得到的資訊裡,程稷南和齊鬱的開始,是程稷南蓄謀已久,齊鬱像獵物一般,一步步掉進圈套裡。
所以,獵物怎麼能愛上獵人呢?
多麼讓人匪夷所思?
但齊鬱對程稷南的感情似乎就是這樣,愛而不自知。
程稷北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
所以,他才會特意從稷城趕過來,一是因為聽說程稷南受了傷,具體情況不明。
程稷南不在稷城,父親程佳年和二叔程佳華要留下來守著程氏,老爺子年紀大了,更不可能過來。
程稷理最近在忙些什麼也不清楚,三兩天都不見人。
楊銘正好有個官司要打,能抽出時間來去葬禮上幫忙,已經很難得。
一圈算下來,只有他是個閒人,能陪著陸令薇和程佳歲來永川。
程稷北沒告訴任何人的是,他來還有一個目的,就是聽說齊鬱也在永川。
他想親眼確認她平安無事,還要把他心裡的想法告訴她。
如果她真的喜歡程稷南,那他就成全他們。
他知道,齊鬱跟程稷南在一起,阻力會比和自己在一起時更多。
這條路已經很難走了,他不想連自己也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