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齊鬱紅著臉,低聲命令道:「閉嘴,睡覺。」
程稷南一臉不高興:「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剛醒,現在怎麼睡得著?」
「那也閉上眼睛,閉上嘴。」
齊鬱說完,乾脆也不再理他,閉了眼向後一靠。
沒過一會兒,程稷南又伸手握住她的。
齊鬱睜開眼,不解地看著他,不等她說話,他豎起食指抵在唇邊,低聲說道:「閉嘴,睡覺。」
同樣的四個字,她的口吻是帶著幾分羞怯的命令。
而他的語氣,溫柔中又透著幾分寵溺。
齊鬱才剛緩過來一點,臉又紅了。
「那你呢?不閉嘴睡覺,看著我做什麼?」
程稷南攥著她的那隻手不放,「怕我再一睜開眼睛,你又跑了。」
這一句,是感嘆,也是暗示。
齊鬱抿了抿唇,回道:「我在車上,想跑也跑不出去。」
「下了車呢?」
「回家啊。」
來了永川好幾天,齊鬱也不知道許靜那邊怎麼樣了。
還有譚冰的情況,也沒顧得上跟她說。
程稷南的神色黯了黯,「我想讓你陪我去醫院。」
齊鬱不解,這口吻,怎麼這麼像在無理取鬧的小孩子?
她都不好意思再抬頭去看同車的人了,
考慮到他的身體,耐著性子說道:「我出來好幾天了,家裡一堆事兒等著處理。」
而且,回了稷城,雖然仍是在醫院,但免不了出出進進會碰見不少程家人。
她不想。
程稷南閉上眼睛,不再說話,明顯不高興了。
齊鬱只好輕輕扯了扯他的手,湊近過去,壓低聲音道:「等我處理完家裡的事,就去看你。」
「呵,」他輕笑一聲,「什麼時候?」
這倒把她問住了。
程稷南睜開眼,默默看了她一瞬,復又閉上。
「我這裡倒是有個提議,你家裡的事兒,我安排人去辦,你就留在我身邊。」
齊鬱剛要拒絕,又聽他補充了一句,「不然,就靠你自己,八百年都處理不完。」
他得意地彎了彎唇,「反正最後都是要我幫你處理的,何必浪費那個時間?這樣,還能提高彼此的工作效率。」
話裡話外都是在嫌棄她。
齊鬱氣悶地瞪他一眼,要不是他現在身上有傷,她真想一腳把他踹下來。
這麼貶損自己,一點面子不給她留,
什麼人哪?!
就這,她剛才還同情他,憐憫他?
她的同情心真是太泛濫了,該收一收。
見她還不說話,程稷南又換了另外一種方式勸她。
「或者,我支付給你報酬怎麼樣?就按市價最高的護工標準定。」
她不是喜歡錢嗎?周牧才給了她一個九萬九千多的紅包,就迫不及待地跟他炫耀。
他要讓她知道,只要他想,他可以給她比那多得多的多。
不就是砸錢嗎?
他可以輕輕鬆鬆就把她砸暈了。
齊鬱扭頭不理他。
這話是沒法繼續說了。
雖然他擺出來的條件太誘人,但她還是努力控制自己不去想。
怕自己受不住誘惑,腦子一熱就答應了。
程稷南說得對,她面臨的那些問題,在他眼裡什麼都不算。
她只需要跟他張張嘴,一切就能迎刃而解。
如果換作之前,她可能毫不猶豫地就答應了。
現在卻變得舉棋不定,患得患失。
程稷北和陸令薇跟她說的那些話,攪得她心裡一團亂。
她不得不正面自己和程稷南的關係,以及和他的將來。
做他的情人,和做他的妻子,雖然本質上都差不多,實際卻是天差地別。
而且,她又有多少可能嫁給他呢?按陸令薇的說法,程家老爺子是不會同意的。
如果讓程稷南在程氏和她之間選一個,他會選誰?
她從來不覺得程稷南是那種不愛江山愛美人的男人。
他有能力,有野心,從小被當做程氏的接班人,嚴苛長大,吃了那麼多苦,怎麼可能會為了自己,放棄即將到手的一切呢?
她有些不敢想像,如果真到了那一步,自己被迫成為了被捨棄的一方,該怎麼辦?
是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