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牧倒是不在意地擺擺手:「吃不了就扔,別勉強自己。」
齊鬱把餐盒重新裝好扔進垃圾桶。
重新坐回來的時候,周牧輕咳了一聲,
齊鬱抬眼看過來,他不禁一笑,繼而正色道:「等程家人來了,你打算怎麼跟他們說?」
齊鬱復又低下頭,「實話實說。」
換來的是周牧的一聲低笑,她不懂他笑什麼?
「不如聽下我的建議?」周牧試探著問道。
齊鬱點點頭,示意他講來聽聽。
周牧清了清嗓子,嘴角邊盪起一絲詭異笑意。
「你告訴他們,程稷南為了救你受了重傷昏迷。救命之恩,無以為報,所以,你打算以身相許。」
齊鬱嚇了一跳,怔怔地望著周牧,是她聽錯了還是這傢伙瘋了?
「可是,他明明是因為救你受的傷……」
她抿著唇剛小聲爭辯了一句,就被周牧打斷了。
「可他是因為誰而來永川的呢?把自己暴露在危險之下?你也看到了,陳玉玲雖然死了,但是這個女人還留了一手,預先在那兒埋伏了炸彈,她就是怕萬一有什麼意外,也要拉著咱們一起陪葬。」
提到陳玉玲,周牧的眼神泛出幾分冷意,不屑地輕笑了一聲。
齊鬱不得不承認,周牧說的那些都是很有道理的。
她的眼神開始變得猶豫,似乎認真思考起來。
周牧雙手一攤,滿臉無奈地說:「沒錯,他的確是因為救我而受傷,但是我一個大男人,怎麼償還這份情?你總不能讓我嫁給他吧?」
齊鬱想說,如果他願意的話,也不是不行。
「所以,我想了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你看這樣成不成?」
直覺告訴齊鬱,他所謂的「兩全其美」,對自己來說,也許沒那麼「美」。
但她還是點了點頭:「願聞其詳。」
見她如此上道,周牧眼中閃過一絲笑意。
「辦法就是,咱們倆認個兄妹。」
齊鬱:「……你說什麼?」
她以為周牧在逗她玩,好端端地,她和他也並不熟,根本沒見過幾次,為什麼要認兄妹啊?
而且,他又不缺妹妹,她隱約記得周牧是有個妹妹的。
周牧的神色卻很認真,甚至幾句話間就已經把很多細節都想到了。
「我並不是說著玩的,齊鬱,其實你對你繼父,還有你那個掛名哥哥所做的一切,我都有聽說。可能在很多人眼裡,你把秦家這麼大的爛攤子扛在身上,很傻,甚至有人覺得,你是另有所圖。但我知道你不是,在我眼裡,你是個心地善良重情重義的姑娘,可能沒有多聰明,但明知道這條路多難走,還咬牙走下去,沖這一點,我周牧挺敬佩你的。」
「像我們這種背景的人,最看重一個人有沒有義氣。我周牧活了三十四歲,十幾歲就出來討生活,頂著周家大少爺的身份,表面上好似多麼風光,但實際呢……」
他輕笑了一聲,雖然沒再往下繼續說,齊鬱也能猜得到,有那麼一個偏心眼的父親,和一個蛇蠍心腸的繼母,他的日子並不好過。
「呵,這二十多年來,我見識過了太多的人,以及太多骯髒的事兒。那些人哪配稱為人呢?不過就是披著人皮的畜牲而已。但是你不一樣,你是活生生的人,有血有肉,有一顆願意以善意對待這個世界的心。」
「所以,我想正式認你做我乾妹妹。我知道,我家老爺子會因為那個小雜種的事兒,不會同意。不過那也無所謂,畢竟以後,周家真正說了算的人是我。」
「但凡你同意,我回頭就去找人看看黃曆,挑個吉日,按老祖宗留下的規矩,祭奠祖先,大宴賓客,正式認親。」
齊鬱見他說得一套一套,有模似樣的,不是開玩笑,竟然是認真的。
不得不佩服這位周大少爺的腦洞,以及行動力。
她知道自己腦子不夠聰明,尤其遇到事情的時候,如果不謹慎一點兒,可能就鑽進了有心人設的局。
但她知道周放不是這種人。
能讓程稷南那麼心高氣傲的傢伙,豁出性命也要救的人,一定是個很好的人。
一想到這兒,她自己也不免錯愕。
什麼時候開始,她竟然拿程稷南做為評判他人的標杆了?
她輕嘆了一聲,繼而笑道:「周先生的這番話,屬實出乎我的意料,既感動,又感覺受之有愧,我其實沒你說得那麼好。我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