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抹了下嘴角邊的血痕,輕「嘖」了一聲,「跟你哥比起來,你這一拳可差遠了,根本沒到火候。」
「呵,揍你這種人,都不需要我哥動手!」
眼見程稷北還要衝上前,齊鬱忙攔住他。
「小北,別跟他一起瘋,不值當。」
周圍看熱鬧的人越來越多,甚至還有人拿起手機錄影片。
雖然兩個男人因為一個女人而當街大打出手的事兒屢見不鮮,但不同在於,這三個人都太惹人注目了,不但長得都一水的盤靚條順,裝配也是一等一的好,又是名貴跑車,又是一身品牌的,不知道的還以為是電視臺在拍什麼節目,甚至還有人東張西望地找機位。
程稷北咽不下這口氣,很想好好教訓這個輕狂的傢伙,但齊鬱一直拉著他低聲哀求,說大街上這麼多人看著影響不好。
他才不得不罷手,指著裴然恨聲道:「你再招惹她一下試試!」
裴然是什麼人?程稷南他都沒放在眼裡,更別提程稷北了,看上去就像個乳臭未乾的毛頭小子。
裴然輕笑了一聲,「小子,這話輪不到你說。」
他又看向齊鬱,意味不明地一笑,「齊鬱,念在咱們倆好過一場,別怪我沒提醒你。江心媛對他根本還沒死心,她現在想什麼,做什麼,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她一心要把他搶回去,我卻什麼都做不了,只能看著她發瘋。你自己,好自為之吧。」
裴然說完,就重新回到車上,駕車離開。
齊鬱鬆了口氣,又想起他最後說的那段話,忍不住直皺眉。
江心媛……她要做什麼?
程稷北喚了她好幾聲,她才聽到,茫然地轉頭看向他,隨即卻發現程稷北的鼻子出血了。
她手忙腳亂地去拿包裡的紙巾,程稷北卻不在意地低頭,用手背輕輕一抹。
結果卻越擦越多。
「別亂動,身子往前傾!」齊鬱一手扶在他背後,另一隻手按住鼻子兩側一點一點按壓。
很快,被她墊在手指下面,貼著他的那層紙巾就被染紅了。
齊鬱急得快要哭出來,明明剛才裴然碰都沒碰到他,怎麼會這樣?
程稷北抬頭看向她,按著她的手腕,將之從自己的臉上移開,換成自己的。
他淡淡一笑,安慰她沒關係,流點血而已,他不會死,起碼眼下這一刻還不會死。
齊鬱怔了怔,問他這句話是什麼意思?
血終於止住了,程稷北垂了手,俯身又去逗貓。
起先,小貓還戒備地看著他,後來見他並沒有惡意,這才試探著伸出小小的爪子,搭在他的手指上,「喵」地叫了一聲,尾音托地長長地,像是在撒嬌賣乖。
程稷北站直了身子,避過她剛才的問題,看似輕鬆地笑道:「我記得你並不喜歡小動物,甚至,見了毛茸茸的動物都會害怕,整個人都變得小心翼翼,就好像它們能化身怪物把你吃掉。我從來不敢想像,有一天,你會帶著一隻貓在街上走。所以,這是要送給我哥的嗎?」
頓了頓,他臉上的笑容一收,似輕嘆了一聲,「齊鬱,你真的很愛他。」
以他們兩個人曾經的關係,探討這個話題其實挺尷尬的,起碼對齊鬱來說是這樣。
但現在,她根本沒有那個心思去想這些,滿腦子都是程稷北剛剛說的那句話。
什麼叫眼下這一刻還不會死?
那是什麼意思?
難道是說,不久的將來,會死嗎?
寒風拂過,她不禁打了個寒顫。
聽到程稷北說了句「再見」,轉過身便要走,齊鬱突然伸手拉住他的手。
「程稷北,你有事瞞著我,對不對?」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說出那個讓她害怕的猜測,「你的病復發了,對不對?」
他轉過身看向她,兩兩相望,她努力想要從他臉上的神情,來證實自己的猜測是錯的。
然後,她就看到他微微一笑,輕嘆道:「這都被你猜到了,我原本還想著,能瞞過所有人,一個人悄無聲息地離開這兒的。」
眼淚隨著他的話音一起落下,「嗒」地一聲落在她握著他的手腕上。
像是被點了符咒似的,再也攥不住,一抖一抖地顫個不停。
程稷北哽咽了下,忽然反手一拉,再什麼都顧不得了,將她緊緊抱進懷裡。
第260章 隱瞞
齊鬱望著面前那杯熱牛奶,卻是一點都不想喝,也喝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