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情和事業雙重打擊,換作是齊鬱,也會恨的。
「你想多了,」程稷南笑了笑,伸手掐了下她的臉蛋,「爺爺最疼我了,給我點時間,他會接受你。」
齊鬱可沒這麼樂觀。
「如果,他始終不接受呢?」
程稷南目光一沉,繼而,雲淡風輕地笑道:「那就按周牧說的,把證領了。」
齊鬱嚇了一跳,她滿腦子想得都是老爺子不肯接受自己,拿錢讓她滾蛋,程稷南迫於壓力會跟自己分手,轉身娶別人之類的,但是從來沒設想過另一種結局。
在程家人不接受的情況下結婚,他就不怕惹惱了老爺子,被掃地出門嗎?
她說出心裡的擔憂,程稷南卻一臉不在意。
「就算真的有那一天,傻瓜,你還怕我養不起你?」
他笑著,伸手在她頭頂揉了揉。
齊鬱一臉羞澀,把已經滑到身上的毛毯又向上一扯,縮著腦袋埋進去。
心裡卻像打翻了蜜罐似的,比任何時候都要甜。
能得他這一句話,她也心滿意足了。
程稷南默默收回了手,嘴角邊的笑意仍在,眼底卻滑過一抹凌厲。
那是他心裡做過的最壞打算,沒到最後一刻,他都不打算放棄程氏。
周牧問他,江山美人,如果必須要捨棄一個的話,他會選什麼?
程稷南心底的答案已然越來越清晰。
不是沒想過留條後路,當他在程氏站穩腳跟的第二年,就已經開始有意培養自己的心腹,藉助程氏的資源建立屬於自己的公司。
即便有一天真的身世被揭穿,他被程家掃地出門,也不會差到哪兒去。
不過,對於程稷南來說,這當然是最差的結果。
齊鬱在路上睡了一會兒,到了地方才被程稷南叫醒。
「下雨了。」
聽見他這麼說,齊鬱推開車門,立時就感覺夾雜著雨絲的冷風忽地一下鑽了進來。
程稷南讓她先別急著下車,繼而脫下他的外套披在她的身上。
然後,他又繞到副駕駛那一側,拉開車門,沒讓她下地,直接將她抱下車。
齊鬱不好意思地低著頭,「也沒幾步,我自己能走。」
「沒說你不能,」他輕笑了一聲,「秋雨寒涼,我怕你穿得薄,著涼生病。」
齊鬱感覺到心裡甜絲絲的,彎著眼睛笑道:「所以才叫美麗動人啊。」
程稷南認真地點了點頭,「對,今晚全場你最美。」
齊鬱噗嗤一聲,羞澀地垂了頭靠在他胸前。
人靠衣裝,佛靠金裝。
老話兒總是沒錯的。
齊鬱固然知道,周牧送來的衣服,再加上程稷南親自挑選的首飾,足以讓她艷驚四座,但硬說全場她最美,似乎有點誇張了。
不過齊鬱知道,程稷南這個人,向來不屑於耍嘴皮子編好聽的話哄她開心。
他會這麼說,說明心裡當真這麼想,更說明瞭他心裡,除了她,再容不下別人。
眼看著程稷南抱著她就要進二樓的主臥。
齊鬱期期艾艾地喚了他一聲,繼而又低下頭,小聲說了句,她可以住樓上的客房。
程稷南不滿地「嘖」了一聲。
「我出院了,你就不打算照顧我了?」
齊鬱忙搖頭。
程稷南又笑:「那你住樓上,怎麼照顧我?我半夜口渴想喝水,還要給你打電話不成?」
這理由很牽強,但終究沒讓齊鬱再堅持去客房睡。
本來嘛,不知道睡了多少次了。
齊鬱卻突然覺得不好意思起來。
被程稷南放到床上的時候,她甚至都不敢抬起頭。
這間臥室比溪夢灣的要大多了,畢竟別墅靠近市郊,而溪夢灣是市中心最豪華的住宅區,寸土寸金的地方。
而她在御江苑的房子,就更沒得比了,連臥室都是那兒的兩倍不止,主臥除了有單獨衛浴室,還和衣帽間相連。
程稷南去脫身上被雨淋濕了一點的和襯衫。
襯衫剛脫下,齊鬱恰好抬起頭來,一眼就看到了他的背影。
以及遍佈於背上的疤痕。
他受傷這麼久以來,齊鬱還是第一次見到這些疤痕的全貌。
之前在醫院,護士為他上藥的時候,她都被他支了出去。
她現在才明白,他應該是怕嚇到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