譚冰坐了一會兒就提出要走了。
眼看還有一週就要過年了,醫院裡發了不少福利,水果副食還有大米豆油,應有盡有的。
譚冰稱自己一個人也吃不完,就拿了一些送到許靜這兒,正巧聽說齊鬱要過來,自從她上次流產後,兩人也快兩個月沒見過了。
他便特意等她來之後,見上一面才走。
齊鬱是和譚冰一起走的,美其名曰是蹭他的車回去,其實也是怕自己和許靜單獨在一起,許靜會沒完沒了的嘮叨。
什麼叫好了傷疤忘了疼,齊鬱在許靜這兒是領教到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程稷南那麼厲害的人,對自己的女兒卻一往情深的,許靜覺得特驕傲。
逢人便誇她這個女婿多麼多麼出色,對她的女兒多麼多麼深情。
臉上明擺著的都是洋洋得意。
齊鬱和譚冰出來的時候,一臉憂心忡忡,她拜託譚冰,得空的時候,多提點許靜幾句,免得她哪天得意忘形,再像以前那樣,做出損人不利己的蠢事來。
以前,她都沒什麼忌諱,如今,有了這麼厲害的女婿,和了不起的親家,誰知道她會做出什麼事兒來?
齊鬱的擔憂看在譚冰眼裡,他不由地打趣了一句,「你覺得就憑她這些小打小鬧,程稷南會放在眼裡?只是無關痛癢罷了。」
齊鬱當然明白,如果程稷南沒有什麼身世問題,那麼許靜就是作出花兒來,也無所謂。
但是現在不一樣,程稷南的身份隨時都面臨著被揭穿的風險,她感覺自己每走一步都是在如履薄冰。
齊鬱又不能告訴譚冰,她為什麼這麼害怕。
雖然她和程稷南在一起的時候,兩個人都已經有了默契,無論前面等待著的暴風雨是什麼,他們都會攜手面對。
齊鬱承認,這種想法不過是安慰程稷南而已。
她的心底其實還是有些怕的,不怕自己會如何,她只是擔心程稷南。
譚冰也感覺到,她一副心事重重的模樣。
心裡卻又想不明白,她有什麼好憂心的?
剛剛和喜歡的人領證結婚,不是正應該甜甜蜜蜜,你儂我儂的嗎?
但是齊鬱給他的感覺,就好像一切都是程稷南逼迫她的。
譚冰皺眉問她:「如果遇到什麼棘手的問題,又急需解決的,你也可以來問我。」
齊鬱知道他是好意,雖然實際上並不能解決什麼,仍說了聲謝。
繼而,又關心地詢問譚冰,他和林笙的進展。
譚冰淡淡一笑,「我和她,這輩子也就這樣了,不會有結果。」
齊鬱見他臉色神情,不像是在開玩笑,忍不住也跟著緊皺眉頭。
「哥,其實站在我的立場,對你們之間的感情,是沒有什麼資格品頭論足的。但是,我真的希望你們能有個好結果。」
透過譚冰,她又想到了程稷北,想到了那天在聖誕老人村看極光的情景。
還想起了程稷北勸自己的那些話。
程稷北說過的那些話,她從不敢忘記。
她甚至覺得,有一些也適用於譚冰和林笙的。
她挑了一些整理成自己的意思說了,勸譚冰,無論和林笙之間存在什麼矛盾,都一定要儘量去化解。
即使到了那一步,仍然無法在一起,畢竟也盡力了,不會有遺憾。
總比兩個人像現在這樣,明明與對方同在一片屋簷下,卻總像活在兩個世界的人要強。
末了,她說:「我在看極光的時候,還有流星雨劃過。我還許願來著,我希望,我身邊的人,無論是家人還是朋友,都能身體健康,開心快樂。」
她轉過頭,看向譚冰,又是一笑,「哥,你也要,因為你是我的家人。」
齊鬱的話令譚冰有些動容。
他一言不發地開著車,直到將齊鬱送到醫院的地下停車場。
齊鬱自從上次流產後,應該定期去醫院做檢查,但因為去了北歐,所以檢查也就擱置了。
程稷南雖然跟她保證過,她的生育能力沒有受到影響,但是齊鬱還是有些擔憂,總要做一個全面的檢查。
原本想著過兩天再去查,今天既然碰到了譚冰,就跟著他一起過去了。
譚冰停穩了車,卻並沒有開門下去的意思。
手臂撐在車窗上,譚冰沉聲說道:「這個世界上,沒有人知道我們為什麼分手,連她自己都不知道。」
說到這兒,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