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鬱只好收回手,等著聽他還想說什麼。
裴然又抽了一口,捻滅了煙,低頭說道:「瀚東國際的事兒都解決了,裴氏現在一切運轉如常,包括秦氏暫停的那兩個專案。」
齊鬱的眉梢動了動,裴然樂呵呵地捏了捏她的下巴,附在她耳邊說道:「那兩個專案掐在我手裡,我隨時都可以叫停,我也賠得起,但秦氏不行。」
齊鬱低著頭,從裴然的角度明顯可以看到她的眼睫飛快地顫了下,嘴角邊的笑意更甚。
「只要你乖乖聽話,離開程稷南,今天我可以撥兩個專案給秦氏,明天,就可以是四個。」
齊鬱忍不住抬頭去看他,卻無法從那雙微微眯起來的丹鳳眼中看懂其中的情緒。
他這是什麼意思?
只要她離開程稷南,裴氏依然是秦氏堅強的後盾?
若是旁人聽到這話,一定會以為裴然愛她愛到要死,不在意她和別的男人有關係,特意跑來求自己回頭呢。
但齊鬱知道,他對自己沒感情。
在他說出這番話之前,她甚至以為他一怒之下會徹底停了專案。
結果卻不是?
心裡的疑惑太多,齊鬱一時之間想不通,也沒有精力去思考,只是下意識做出對自己最有利的選擇。
「好。」
裴然見她回答地這麼痛快,嘴角一彎,剛要笑,又聽她說道:「但是我要等官司結束。」
「呵,齊鬱,沒想到啊,」裴然突然笑出了聲,眼裡噙著一抹毫不掩飾的嘲諷,「你這個女人還真實際,程稷南知道你這樣嗎?」
枉他還不要命了似的,為了你和周家對上。
最後一句他沒說,也沒有說的必要。
他唯一的目的,只是想要她離開程稷南。
「與你無關。」齊鬱坐上去,用力摜上車門。
裴然這回沒再攔著,後退一步,轉身走向自己的車。
裴然說的那些話,把齊鬱的心攪弄得亂七八糟。
她甚至開始後悔剛剛一時衝動答應了他。
在面臨選擇的時候,她總是下意識地把秦氏放在第一位,而從沒有考慮過自己。
程稷南要是知道,自己在秦氏的未來和他之間,毫不猶豫地選擇了前者,會怎麼想?
呵,管他呢,他都要和江心媛訂婚了。
她在心裡一遍遍告訴自己,裴然說得對,自己只是他睡著玩的,哪兒輪得到她拋棄他呀?明明是自己才是他隨時都可以不要的一個小玩意兒。
這一分神的功夫,齊鬱沒留意到前面的車停下,依然踩著油門,嘭地一聲撞了上去。
胸口被安全帶勒得生疼,額頭也磕了下。
她捂著頭下車去看,她的車還好,沒什麼事兒,倒是前車的後保險槓被刮掉了一塊,再一看車標,齊鬱頭上的包就更疼了。
紀明琛從車上下來,看見人就樂了。
「我說我怎麼這麼倒黴呢,原來是碰上你了。」
齊鬱也沒想到這麼巧,路上那麼多車,卻撞到了認識的人。
「對不起,我剛才不小心,」她從包裡拿出便簽本,寫上自己的電話扯下來遞給他,「修車多少錢告訴我,我賠給你。」
紀明琛瞧了眼她額頭上腫起來的包,眉頭皺了皺,擺手說道:「算了,保險槓而已,不是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大家又不是不認識。」
齊鬱卻很堅持。
紀明琛只好收下那張紙,又讓她等自己一下,他則跑去旁邊的藥店買了冰敷貼,和消腫止痛的噴霧。
回來的時候,就看到齊鬱坐在馬路邊上,手裡夾著一支煙。
紀明琛蹙了眉,將手裡的東西遞過去。
對上齊鬱微微錯愕的視線,解釋道:
「敷一下,不然會腫得更厲害。還有這個噴霧,按上面的說明用就好。」
「原來你是去買這個了,謝謝,」她沒客氣,拆了冰貼的包裝敷在頭上,笑道,「別人追尾都是挨罵,我不但沒被罵,還有人給買藥,我這命可真好。」
紀明琛望著她故作開心的樣子,抿了抿唇,又囑咐了一句「路上小心」,兩人就各自開著車走了。
紀明琛當年雖然與齊鬱算不上多熟,但對她的印象還算深刻,清清純純的小姑娘,笑起來甜甜的,漂亮卻不張揚,和程稷北走在裡,就是一道讓人賞心悅目的風景線,比現如今螢幕上那些備受鼓吹的偶像情侶好看多了。
可現在,齊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