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剛落,她忽覺小腹傳來一陣絲絲拉拉的痛意。
不願在江心媛面前流露出虛弱的一面,她咬緊下唇,疼地緊緊攥住拳。
這句話像是直接戳中了江心媛的心病。
她側過頭,避開齊鬱的眼神,眼中難掩憤憤。
她當然知道,就算她拿著這些證據直接去找到程稷南那兒,未必就能逼他和自己在一起,相反,為了這件事不會洩露出去,他也許會把她給殺了。
又或者,程稷南寧可冒著身份揭露,被程家掃地出門,一無所有的風險,也還是會和齊鬱在一起。
但這都不是她想要的結果。
她只想要他。
江心媛幽幽開了口:「他會不會接受我,都和你沒關係,我自然有我的方法。當然,我要你離開他,不是讓你輕輕鬆鬆,無聲無息的離開。」
齊鬱強忍著腹部傳來一陣接一陣疼意,咬著牙問道:「……什麼意思?」
江心媛詭異地一笑:「聽說,你和他的弟弟,上大學的時候,是初戀吧?你說,如果你們舊情復燃的話,他會怎麼樣?」
齊鬱沒想到,江心媛竟然要自己用這種方式,從他的身邊退出嗎?
「程稷北和這件事無關,我不能這麼做……」
江心媛冷笑出聲:「我勸你想清楚,一旦我把這份報告公之於眾,或者,是交到程老爺子的手上,你想想會有什麼後果?」
她向前傾了傾身子,壓低了聲音,「他會身敗名裂,一文不值,他現在所擁有的一切都不會再屬於他,他這些年在程氏所付出的所有努力都付諸東流,不過是給別人做嫁衣。他還會淪為笑柄,成為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他甚至都無法在稷城立足。」
「齊鬱,你不是愛他嗎?你既然愛他,你希望他會走到那個地步嗎?」
一句一句,如魔音入耳。
彷彿她說的每一個字,都在一步步擊垮齊鬱的信念。
眼前不可遏制地浮現出那些畫面。
她不得不承認,如果這個秘密一旦被揭開,那麼江心媛說的這些,都會變成現實。
一想到程稷南會面臨那個處境,她感覺心像被被什麼死死揪住,疼地痛徹心扉。
她知道,他把程氏看得很重,他有能力,有野心,他從小就被當做繼承人撫養,為此付出了那麼多,他應該是最適合坐上那個位子的人,命運卻偏偏跟他開了個玩笑。
最適合的人,偏偏卻是最沒有資格的人。
她怎麼能眼睜睜看著他失去這一切?因為身份的汙點而遭人恥笑?
咖啡廳裡明明溫度調得很高,可她卻偏偏感覺到很冷,整個人像沉浸在冰湖裡。
額頭上沁出越來特多的冷汗,順著臉頰直往下流。
江心媛留意到她的異樣,狀似關切地問了句:「你怎麼了?哪裡不舒服嗎?」
說著,竟朝齊鬱伸過手來。
她忙避開,撐著桌沿站起來。
「給我點時間,我會考慮的。」
腹部疼地厲害,這個感覺非常不妙,她知道自己現在應該立刻去醫院,又怕自己一走了之,惹惱了江心媛,不管不顧地真把程稷南的身份揭露出去,只能先敷衍下來。
可是此時此刻,她疼地連走路的力氣都沒有,搖搖晃晃像隨時都會倒下去。
江心媛假意去扶她,慢條斯理地問道:「用不用我送你去醫院呢?你看上去臉色似乎很不好啊。」
語氣貌似在關心她,可是臉上的笑意太明顯,連掩飾都放棄了,輕輕眨了眨眼,眼裡全是幸災樂禍的光芒。
「你別碰我!」齊鬱用力甩開她的手,踉蹌著往外走。
服務員剛擦乾淨後排的桌子,準備將用過的咖啡杯放在託盤裡端走。
江心媛心思一轉,悄悄伸出一隻腳,對方沒有防備,直接被絆了個趔趄,向前撲去。
齊鬱本來就走不穩,被身後滑倒的人不小心一推,直接就撞到旁邊的桌角,倒在地上。
本來就疼得難忍的小腹,這一撞,像是有什麼掉下去一樣,她起先還捂著肚子,疼地直哼哼,繼而,忽然感覺一股熱流從身下流淌而出,然後便徹底昏死過去。
服務員爬起來剛要去扶她,忽見從她腿間洇出的血,立時就嚇傻了,癱坐在地上。
江心媛望著這一幕,心裡覺得特別暢快,勾了勾唇,假裝與自己無關般,提醒對方。
「快打電話叫救護車吧,小心,一屍兩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