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車的後方,全車都在恐懼尖叫驚慌失措的時候蘇南還木然的等待著。
已經有人蠢蠢欲動準備離開,駕駛座一陣吼,“都他媽給我坐好,誰敢動我現在就炸了你們。”
一把水果刀抵在司機的脖子上,司機不敢有任何的動作誤傷自己,只哆哆嗦嗦的用著快要哭出來的聲音說,“大家不要動,大家坐好!”
“你想要什麼,你不要衝動,我都給你。”
蘇南往後靠了靠,同時無聲無息的將窗戶開到最大,張旭瞥了她一眼,握著她的手不讓她輕舉妄動。
蘇南瞪了他一眼,對著嘴形說,“我已經報警了。”
張旭淺笑,手還握著她的,汗涔涔的。
有婦女嚶嚶的哭著,綁匪一邊在駕駛座控制了窗戶,他也緊張,聲音也顫抖著,“我要什麼,我要你們陪著我一起死。”
綁匪用鐐銬將宕機的雙手綁在一起,這才敞開風衣,裡面密密的綁著□□,已經開始倒計時,另一隻手拿著鋒利的刀面。
張旭這才看見他的樣子,個子高高的,但是瘦的皮包骨頭,腰背曲著,因為激動身上青筋爆出,眼球凸起,佈滿了血絲,身上套著一個牌子,好像是一個工作證。
他的精神已經瀕臨崩潰,在客車走道上來回蒐羅,他說自己不幸的遭遇,說自己身體裡的不治之症,說怎麼被騙子公司騙走了所有家當,說自己怎麼妻離子散一無所有,又時不時的將刀片指向隨意的某個人,那人尖叫了他便有滿足感,詭異的獰笑著,笑著笑著又是一抹深度的荒涼。
就這樣僵持著,炸藥的倒計時只剩下七分鐘二十三秒,張旭耳邊有直升飛機輕淺的轟鳴聲,綁匪也聽見了,他神經緊張起來,神神叨叨的說些什麼,看見蘇南旁邊的窗戶敞開著,便一步步的走近她。
張旭人高馬大,坐在外側就是蘇南天然的屏障,綁匪揪不出她,拿著刀對著蘇南的臉上指划著,蘇南的手間冷汗直溢,張旭放開她的手,在綁匪幾乎刺在蘇南臉上的時候他猝不及防的伸手掐住他的脖子抬腳捅在他的肚子上。
綁匪力氣很大,扭打中死死抓住尖刀就要往張旭身上招呼,張旭躲閃的時候他便掙開了他,綁匪的招式都是憑著本能,有著置之死地的絕望和決絕,每一招都用盡了全身的力氣,張旭只能硬碰硬的用身體選擇時機擊打在他的腰際眉心和關鍵部位,一陣激打,綁匪的尖刀落地,才有其他人從座位上起來幫忙制服綁匪,綁匪寡不敵眾,手腳都被壓在過道。
綁匪拼死掙著,新上來的兩個人用盡全力竟綁的勉強。
一個男人從綁匪口袋裡找到了紅色按鈕,綁匪眼裡有轉瞬即逝的得意。
男人剛要按上去卻被張旭制止了,綁匪看見,一陣抽搐後,悲鳴的吼叫出聲。
這個時候司機手忙腳亂的將車門開了,車上的人洶湧的抵在車門,有人摔了下去,直升機上的警察乘著降落傘穩穩落地,指揮著他們去到安全的地方。
只剩下兩分鐘,張旭有條不紊的撤下綁在他胸口的炸藥,額頭冒著冷汗。
蘇南也出了座位,張旭終於拿下炸藥,疲累的準備站起來,蘇南預估自己的速度可能會快一點,接過炸藥跨下車門,張旭愣了一下,隨即脫下外套,纏繞成一個粗實的繩子綁住他的雙手,幾乎同時,一聲爆炸聲,車窗外的湖面驚起的巨浪,方圓的花草樹木林路以及路中心的汽車瞬間進入暴雨之中。
浪水拍打進車子裡面,也沾染在張旭身上,他站起身來,外面的浪水漸漸稀落,等到湖天一片清明的時候,他看見蘇南躬著身子雙手遮在額頭一副閒常躲雨的樣子,可還是無可避免的像個落湯雞。
張旭微微觸動,燥熱的天氣中生出一絲清涼。
張旭的胳膊有明顯的帶血的刮痕,蘇南在樹蔭下給他簡單的包紮了一下,前面由警方和慌亂的群眾組成的矩陣折騰了好久,其中一個警察在聽了圍觀群眾的口供後掃向張旭,張旭微微抬起手,警察走近他。
張旭遞給他一個牌子,抬了下下巴說,“綁匪身上的。”
警察掃了一眼,一字一句的唸了起來,“廣都市江寧區開發專案......這個專案挺大的啊,我記得三年前哪個公司拿下的來著?”
“這就不知道了,得你們去查。”
警察將牌子放進證物袋裡,頷了頷首轉身離開。
太陽照的人火辣辣的,蘇南看著他,嘟囔著說,“他也挺可憐的,家裡無親無故,還各種被騙,是我我也忍不了。”
張旭目光沉靜了幾分,重複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