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經忘了名字的歌唱節目裡得了冠軍,一夜爆紅。
從那以後接連發表了數首大熱歌曲,成為了家喻戶曉的頂流男歌手,一出門三步有兩步都是他的廣告海報,開啟手機隨便哪個軟體,都能看到廣告商給他安排的開屏。
他們學校以前每二十個人裡估計都得有十八個是周遲旭的粉絲,還有兩個是路人粉。
這幾年,薄年覺得自己應該能算是單方面見過周遲旭無數次。
以至於隔了這麼多年他們再次聊上天,哪怕周遲旭已經從他的同桌變成了擁有了無數粉絲的大明星,薄年在對方身上也依然感覺不到一絲一毫的陌生感。
而且周遲旭錢多事少,從小便是家世顯赫的大少爺,買東西從不講價,他這堆東西明天或許能賣上一個十分不錯的價格。
不說天價,但至少也會比薄年一開始預估的最高價還要再高上不少。
雖然也撐不了太久,但至少也能替母親減少些壓力。
東西如此輕易地便賣出去了,薄年心情不錯,哼著歌離開了房間,聽到鍋鏟與鍋碰撞在一起的聲音,他才發現林沛蘭已經起了床開始準備晚飯了。
看著廚房裡母親清瘦的背影,他連忙小跑著來到對方身邊:“媽,我幫你吧。”
林沛蘭抬起頭。她剛經歷過如此嚴重的打擊,神情看著有些憔悴,眼中帶著些紅血絲,眼皮也有些腫了,看著薄年要從她手裡接過鍋鏟,聲音微啞:“你做飯吃了要拉肚子,幫我洗洗菜就行。”
“……”薄年聞言眨了眨眼,有些尷尬地放開了手。
他媽不說他都要忘了,他的廚藝黑暗的驚天地泣鬼神,吃不好能把人毒去醫院洗胃。
薄年放棄了替母炒菜的念頭,轉而拾起水池裡還未洗的圓白菜,換了個話題對林沛蘭道:“對了媽,你不用賣畫室了,我重新回魚尾tv申請了主播,等稽核透過就萬事大吉了。”
林沛蘭炒菜的手一頓,一貫溫柔的聲音帶著些顫抖:“不賣怎麼行…咱們下個月還有房貸要還,畫室老師們的工資也該發了,就算你重新回去做主播,也沒那麼快能…”
說到這兒,她頓了頓,情緒不穩:“對不起年年,都怪我,當時昏了頭,看他那麼著急,沒和你商量就一下子把所有的錢都借給他了…”
“不是說好了不說這個了嗎?”薄年見不得母親哭,連忙打斷了林沛蘭的回憶:“媽,別想了別想了,我們昨天說好了,這件事已經翻篇,你別自責了。”
“至於房貸和畫室老師工資的事,我已經想到辦法了,這個你不用操心,待會兒我先打二十萬到你卡里,你安心經營畫室就行。”
“二十萬?”林沛蘭一愣,一雙美目驚訝地看向他:“年年…你昨天不是說,你只剩下三千塊了嗎?”
薄年衝她彎了彎眼睛:“把我房間那些手辦啊包啥的賣了,買家給了二十萬的定金。”
“年年…”
林沛蘭才剛一開口,薄年就知道她要說什麼,立刻打斷:“反正那些東西留著也是沒用,賣掉既能解我們家的燃眉之急,又能給我房間屯點地方。明天我和買家面交後就能拿剩下的尾款,你不用擔心。”
林沛蘭眸光閃動,嘴唇動了動,卡在喉頭的話最終還是沒說出口,她扭過頭去拭了拭眼角的淚花,輕聲道:“好,媽媽不擔心,謝謝年年。”
薄年知道,無論他怎麼安慰都無法,這件事還得林沛蘭自己想通。
他又看了眼母親扭過去的側臉,垂下眼瞼望向手中的圓白菜,沒再說話。
……
第二天一早,薄年就被一陣刺耳的電話鈴聲給吵醒了。
他皺著眉拿起放在床頭櫃上的手機,連來電人是誰都麼看清,便有些煩躁地點了接通。
“薄年。”
“喂?”
那頭聽見他剛睡醒還有些黏糊的嗓音,氣息詭異地頓了頓,問道:“你還在睡覺?”
“……”
這聲音好耳熟啊。
薄年剛睡醒的大腦緩慢地運轉了片刻,將手機從耳邊拿到了眼前,看了眼來電人的備註——周遲旭。
“……周遲旭?”薄年慢半拍唸叨了一句,隨即便像想起什麼了似的,又看了眼時間。
早上九點。
無言了片刻,薄年有些艱難地從床上爬了起來,另一隻手將散落在額前的劉海往後一擼,語氣有些臭:“你別告訴我,你已經到海市了?”
“嗯。”周遲旭那被粉絲稱之為“如大提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