懶覺。
“你昨晚在沙發上睡的?怎麼不回房睡?”
餘母等人收拾好下樓吃早飯,就見某個人正窩在沙發裡睡得正香。或許是光線過於明亮,他整個人將頭埋進了柔軟的靠墊枕頭堆裡,只能看到那頭鸚鵡般的七彩頭髮。
餘麟探頭:“想事情想的睡著了。”
他遊魂般從沙發上爬起來,趿拉著拖鞋,輕飄飄地揮舞著右手作打招呼狀,三步一哈欠地朝著電梯口走去。
正在吃早飯的餘家三人:“……”
好氣啊!
看見他這悠閒的吊兒郎當的樣子,就很想把他抓起來狠狠敲打一頓,丟去基層磨鍊個五年,再分配給他幾個子公司和大專案,讓他能夠獨立起來,跟他們一般過上天□□九晚六的奮鬥生活才好!
總比他這無所事事的樣子,看著討喜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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睡了個回籠覺起來,餘麟收拾利索地先去與列表上備註為[虎頭]的好兄弟碰了個頭,他們約好15號一起吃個飯。
提起虎頭,餘麟的腦海倒有些許印象。
他可是原主的好兄弟,在原主被髮配到柬埔寨端盤子的時候,還能隔三差五地打通跨國長途電話聯絡原主,時不時跑去柬埔寨約原主去吃頓飯,shoppg一下。
要說之所以沒幫原主鬥哥哥,那也著實是——沒能力哇!
偷偷接濟幾下也算是不錯了。
虎頭原名叫“彭許周”,名字的來源很簡單,他爸姓周,算是當年豪門最早一批的入贅鳳凰男;媽媽姓彭,江城三流豪門彭家的獨生女,因為彭老夫妻倆老來得女,所以也是把這個唯一的閨女寵上了天,那是要星星要月亮都只有含笑應聲的唯一回答。
唯一不如意的就是這彭家大小姐愛上了個山溝溝裡的窮小子,拼了命地要和對方在一起,還鬧過絕食、私奔,最後成功把這窮小子入贅到了彭家。
所有人都說這窮小子賺了。
踏上高臺,一飛沖天。
故事的結局不那麼如人意——彭許周剛升小學時,窮小子,哦不,已經成為了成功人士的周總出了軌,和自己窮溝溝裡的青梅滾在一起;彭大小姐呢,也膩歪了周總的市儈與精明,轉頭又愛上了新的、青澀的、侷促的“窮小子”。
這段貌合神離的婚姻雖然繼續,但也形同擺設。
如今彭許周不過22歲剛大學畢業,但那些同父異母或同母異父的弟弟妹妹,保守估計也有五個。
而彭許周呢,明明是婚生子,卻因為彭大小姐和周總相看兩厭,也成為雙方推諉厭棄的物件。
餘麟記得原主和對方成為好朋友,就是因為替他出頭了幾次,打罵跑了仗勢欺人欺負他的同學,然後就成功收服一枚小弟。
“麟子!這邊!”
到了約飯的中餐廳,餘麟還在抬頭欣賞那筆墨橫姿、行雲流水的牌匾,就被人喊住,說著說著那人就湊近,勾住了他的肩膀。
“身體怎麼樣?我剛回江城就得知你又進醫院了?”
餘麟看著面前爽朗沒心沒肺的燦爛笑顏,撇嘴:“失去了我最珍貴的闌尾。”
他想起來了,彭許周大學讀的編導專業,還沒畢業就在劇組裡晃悠學習真本事呢。
編導……
誒……
“你的笑容怎麼突然這麼猥瑣?”彭許周打了個寒噤。
餘麟齜牙,錘了他一拳。
囫圇吃了個飯,從頭到尾都是彭許周在絮叨著他在劇組裡遇到的一些奇葩事和他學到的技能,他振振有詞:“等出師後,我就為你——我最好的朋友,拍一部紀錄片。”
“名字我都想好了,就叫……嗯……《真少年餘麟》。”
餘麟歪頭,眼神從他碎蓋劉海遊移至熱情真誠的眼眸上,咬著筷子,躊躇:“老許啊……哥有件事情拜託你嘞!”
彭許周再次打了個寒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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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後,江城某超大圖書店門口停放著一輛騷橘色的皮卡丘噴漆庫裡南,彭許周全副武裝地戴好口罩帽子,畏縮地捏著一張單子,猶豫半晌,還是走向服務檯,乾咳兩聲:“您好,請問這些種類的書有推薦嗎?”
工作人員熱情微笑:“哪種型別的呢?”
彭許周儘量讓聲線更平穩,努力念出:“類似耽-美-男-男、骨-科、穿書、強取豪奪、瘋-批、囚-禁……e之類的書,請問有推薦的嗎?”
工作人員眼神,變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