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夜十一點,淺水灣餘家莊園燈火通明。
餘麟並餘溫坐在一條沙發上,相比於餘溫正襟危坐、乖乖巧巧的樣子,餘麟就顯得很放蕩不羈——半窩在沙發上,支著左腿頂著自己的小腦袋,意興闌珊地打著哈欠:
“幹嘛呀?咱們就不能換個風格麼,這身多好看吶,是不是小溫?”
小溫抿唇,嗯了一聲。
餘麟有了底氣——瞧,當事人都沒意見!
他對著對面沙發上的三人組進行言語上的指指點點:“瞧瞧!這麼點小事值得你們如此興師動眾、三堂會審麼?”
“胡鬧!”
餘父撫著自己的胸口,順著氣:“你吊兒郎當就算了,別帶壞了小溫!”
餘麟憤憤不平:“什麼意思!我這樣哪裡不好了?”
餘父:“你錯就錯在你總是想一出是一出,能不能成熟一點?”
“別吵了別吵了!”
“爸你別怪二哥,是我自己也願意的!”
“行了行了,怎麼總說孩子。”
“……都是你們慣的!你看看他這吊兒郎當的樣子,小麒這個年齡早就規劃好了以後,他呢?天天吊兒郎當的沒個正經的,一問就說在創業,我都不好對我那些朋友說起……”
吵吵囔囔的,讓餘麟耳朵生疼。
而且這場景,他總感覺很熟悉。
好像前不久還發生過一樣……
——“餘麟!你還準備胡鬧多久!”
——“今天是考研究生,明天是不是就興致來了要去考公?”
——“你已經是個大人了,能不能成熟一點?”
——“作為餘家的一份子,你必須要擔起責任!”
“……”
誰在說話?
什麼是責任?
是他穿書前父母說的話嗎?
一陣陣鈍痛襲來,耳鳴、耳脹,整個腦部像是被吹爆的氣球。
尖銳的疼痛一時難忍,餘麟慘白著臉,愜意的、囂張跋扈姿態一變,整個人捂住腦袋朝餘溫倒去。
餘父話說到一半,眼睛陡然瞪大:
“小麟!!”
“二哥!”
“怎麼了?”
“快快快!送醫院!”
這慘白著臉、額頭直冒冷汗、暈乎乎呻-吟的樣子,著實讓人嚇了一大跳。
深夜車少,餘麒一路踩油門,直奔中心醫院樓。
等將餘麟送進搶救室內,餘家幾人才鬆了一口氣,疲憊又百思不得其解地或坐在長椅上,或半蹲著,或支著手臂靠著牆。
沉默……還是沉默……
餘麒率先打破這沉寂:“我們家……有什麼家族遺傳病史嗎?”
“不算闌尾炎那次,短時間內他都暈兩次了。”
餘母冷靜地調出自己的病例報告:“我祖上只出現過六指病史,這血脈早稀釋不知道多少次了,返祖的機率極其低。而且六指也不會影響腦子。”
“其他可能藏很深的遺傳疾病,還真沒查出來,也沒顯露出來過。”
三人目光轉向使餘麟暈倒的罪魁禍首。
餘父嚇一跳,沒好氣:“難道我們家有遺傳病嗎?荒唐!”
“要是有,早八百年就檢查出來了!”
三人又默契地移開視線。
長嘆。
“唉——”
餘母委婉:“你以後對小麟別那麼衝,他脾氣本來就不小,這吵起來很容易腦溢血的。”
餘父委屈:“我衝嗎?我要是衝,早就在他大學剛畢業就把他抓進公司了。你瞧瞧他,別的同齡人都在努力,就他混!”
“別的同齡人還有去世的呢,你怎麼不比?”
“你你你……”
餘父拂袖,挪動著屁股,孤零零地坐到長椅最左端。
側著身子表明他的態度。
餘母冷哼,抱臂,坐在長椅最右側。
餘麒餘溫默默遠離這長椅,靠在牆上,目光放空。
【正在手術中】燈滅。
餘家人一擁而上。
神經外科主任出來,好笑地看著這一幕,又很是奇怪:“小麟體徵平穩,沒什麼大事,已經進入深睡眠狀態。”
“一系列檢查結果都沒什麼明顯異常,除了他的腦部左前額葉要比正常人活躍很多。”
餘家人緊張:“會怎樣?”
“嗯沒什麼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