彷彿能夠看見他身體裡所隱埋的種種黑暗,儘管臉上是笑著的,但少年的眼底卻沒有一絲笑意到達,他只是平靜地看著我,就像是在看一個漂亮的娃娃,不會讓他的心起任何波動。
“如果是森先生親口所說的話,那麼這孩子應該有什麼過人之處吧。”
我聽到他用輕描淡寫的語氣低聲道:“是有著什麼稀有的異能,跟q一樣?還是身體素質很好,適合戰鬥。那麼是前線戰鬥還是擅長暗殺,是將他培養成兵器還是作為汲取養分的材料……”
……
隨著他一個一個危險的用詞從口中蹦出,我越發感覺到毛骨悚然頭皮發麻。
要知道,上次讓我感到如此危險的人,還是我的狗上司琴酒拿著槍指著我的時候,而面前的少年手中分明沒有武器,卻令我同樣地感覺到了恐怖的殺意。
這一刻,我不知道該如何才能不流露出我的敵意,我身上的每一根神經都本能地因為面前的少年而緊繃,若不是我努力地控制著慾望,早就一腳踹向他將其關押到局子裡去了。
好在曾經跟狗上司一起工作的半年折磨讓我對此時的突發事件有了相當迅速的反應,我立刻選擇躲在中原中也的身後,抱著他的大腿,怯怯地藏起自己的神色,裝作一副被嚇到的模樣。
而中原中也也不愧是唯一的良心,他幾乎是立刻護住了身體微微顫抖(本能想揍人)的我,爾後犀利的眼睛第一次狠狠睨向面前的太宰治:“喂,太宰!”
我聽到他危險又沉重的語氣在走廊裡迴盪:“他只是個孩子,閉嘴,別嚇到他。”
“……”黑髮少年平靜地看了眼有些微怒的中原中也的臉,意識到他是真的被激怒後,竟十分有眼色地一攤手,露出了燦爛的假笑,“討厭啦,只是在開玩笑而已哦中也,不用你提醒我也知道這孩子被森先生看重的真正原因。”
太宰治嘴角微微上揚,義正詞嚴的開口道:“是因為這孩子的臉吧。”
中原中也:“……”
太宰治:“是不是森先生大喊著這孩子真可愛完全可以忽略性別,然後又挑了一堆小裙子給他換上,這才最終允許他留到組織裡的?”
眼見他所說的就像是親眼見過那般準確,中原中也瞬間滿臉黑線,心情也總算從慍怒變成了複雜和尷尬。
最終只能憋出一句話:“咳咳首領的想法,我們不可猜測……別瞎猜了閉嘴!”
二人剛才劍拔弩張的氣息似乎一瞬間就忘得一乾二淨,又開始有說有笑起來,但我卻在太宰治那看起來三言兩語實則輕易調動中原中也情緒的話語中感到了越發濃厚的危險。
——這個小鬼絕對在駕馭人心的手段上有一手,中也這個單細胞明顯被耍得團團轉啊!
還沒等我收回恨鐵不成鋼的視線,太宰治的目光卻突兀與我對上,直接嚇了我一跳。
我不知道他是否有看穿我的偽裝,只能努力將自己躲在中原中也身後,而他也此時彎下腰與我平視,眼中閃過深邃的光芒,又含笑問我道:“你叫什麼名字?”
“我叫……悠。”我小聲地說著,同時露出一副不好意思的羞澀模樣。
太宰治:“幾歲?”
我:“六歲。”
太宰治:“爸爸媽媽呢?”
我:“不知道呀,應該在很遠很遠的地方吧。”
太宰治:“那你還記得家在哪裡嗎?”
我遲疑:“嗯……記不太清啦,應該就在水邊吧。”
……
儘管不知道為何太宰治突然就開始問起了我的情況,但我還是一直保持小孩子的懵懂只是以不知道記不住之類的話語將他的疑問擋了回去。
而當我因為我完美無缺的演技而在內心洋洋得意時,我突然看見了太宰治頭頂那升起的氣泡:
【所有回答都完美符合臥底潛伏時所用的理由】
【這個孩子,很可疑】
我:……
???不是,他這到底是怎麼看出來的。
我內心大受震撼,沒想到這麼快這麼簡單就在他面前暴露了自己臥底的身份,差點就要繃不住化身世界名畫《吶喊》了!
太宰治始終盯著我,微微眯起眼睛,終於再次張了張嘴,這一刻,我立刻意識到他應該是要進行最後一次危險的試探了,視這次我回答的情況,他會作出相應的抉擇。
到那時,我是會被徹底拆穿身份,還是繼續安全潛伏呢?我的心臟再次加速躍動起來,幾乎在神經緊繃到最高點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