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陳莉說是周阿姨聽朋友推薦,才提出來去美國治病的,怎麼又不肯去了?」林遇問道。
「都是那個不孝子,他就說了一句話,慧心就改主意了。」張振華低下頭,顯得很懊惱,「本來房子已經找到買主了,連簽證都辦下來了。」
張烈當時看見周慧心和張振華的簽證,就問了周慧心一句話。
「你去治病,我們住哪裡?」
張烈幾年來工作賺的錢全都拿去投資了一家傳媒公司,結和妻子陳莉一起繼續住在父母的房子裡。
公司剛起步,還沒賺多少錢,張烈一邊湊錢付新房子的首付,一邊給兩歲的兒子天天存教育經費。一旦周慧心去美國治病,張振華就得把正在住的房子賣掉,張烈的積蓄也要先取出來用著。
周慧心飽受病痛折磨,本來滿懷希望地準備去美國的事宜,可聽到兒子這麼一問,她突然覺得自己作為一個母親,不應該這麼做。
張振華告訴林遇安瑤,周慧心在張烈問出那句話後,把自己關在房裡哭了一個下午,晚上就決定不去美國了。
無論張振華怎麼勸,又是罵又是哄的,周慧心都堅決不再改變主意。
張烈看著張振華和周慧心整天吵架,總是默默地做自己的事情,不發表任何意見。
他既沒有說不同意母親去美國治療,也沒有幫著焦急的父親勸說母親。
「我和慧心過了幾十年,也吵了幾十年,以前從沒覺得有什麼問題。」張振華聲音變得顫抖,「可是她突然這麼一病,天天疼得吃不下飯睡不了覺,我就覺得我虧欠她太多了,太多了。」
許是強忍了太久,又或許因為面對林遇安瑤兩個陌生人不需要隱藏情緒,張振華崩潰地抱頭痛哭起來。
安瑤看著張振華,心裡想起撫生曾經跟她說過,幾乎每個凡人都會有的經歷之一,便是失去了才知道珍貴。
安瑤在繼任災神以前,大部分時間都在學習和修煉神力,除了偶爾跟著撫生和安寧去工作,她很少直接接觸凡人的事情。
很多道理,她都聽過,但這還是第一次,她切身體會到了。
不管張振華從前是否對周慧心足夠好,當他知道自己很有可能即將失去周慧心,他的心裡就只剩下愧疚和後悔,開始一遍遍地給自己的過往挑錯,以此來找到發洩的支點。
以前那些吵嘴的平凡日子,對他來說,如今好像也變得格外珍貴。
「就算傾家蕩產,我也要帶慧心去美國!」張振華抹了一把眼淚,走到林遇二人面前,握住林遇的手,「孩子,你要是真的想幫慧心,求你幫我勸勸她好嗎?讓她跟我一起出國治療,讓她不要放棄任何希望。」
「這麼說來,周阿姨的唯一顧慮,就是錢對吧?」安瑤說道。
「就是錢。我們一家人所有的存款,加上借到的錢和賣房的錢,距離預算還差將近20萬。」張振華無奈地搖搖頭,「能賣的都賣了,我找了份兼職,能多賺一點是一點,還有張烈那邊也在跟朋友借錢。」
「錢的話,我們可以想辦法幫你。」安瑤信誓旦旦地說道。
「如果拿著足夠的錢再去勸一下週阿姨,可能會更容易點。」林遇補充道。
張振華對兩人連聲道謝,雖然他知道可能兩個二十多歲的孩子幫不了他太多,但還是為他們的善意而感動。
兩人要了張振華的聯絡方式,在他找到東西離開後,林遇鬆開安瑤的手指,對她說道:「如果是20萬的話,我可以借給他們。」
安瑤忙搖頭:「不行,你把積蓄都給出去了,你和你奶奶怎麼辦?」
「我的積蓄倒也不止20萬……」林遇小聲說道。
安瑤:「?」
「其實安華廟和公園附近的那個遊樂場,還有市中心的幾塊地皮,都是我家的。」
安瑤:「??」
這麼說我家也是屬於你的?
「雖然公司是我伯父在管理,但我也有一定的份額,所以20萬還是可以借出去的。」
「所以你是個富二代。」安瑤精闢總結道。
「算是吧,爸媽留下的還挺多的。」林遇聽上去並沒有因為這個而感到開心。
安瑤發現話題走向不太好,連忙打住。
「不管你有多少錢,我們幫助周慧心這個錢都不能由你直接出,因為造福是要靠新的行動造出來的,尤其是我這個任務執行者的行動,所以錢也要靠我們造出來。」
「可是25日離現在就只剩幾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