潔穎也癟著嘴巴,撲在呂娘懷裡,放聲大哭。呂孃的眼淚一直就沒幹過,這時,她摸摸這個孩子的頭,親親那個孩子的臉,後來,又細語輕言地對潔嫻和潔雅說:「你們兩個大些,以後要多幫媽媽做事哈,照顧好弟弟妹妹。」
馮瑩早就眼淚流了一臉。趙彬的眼睛也濕潤了。
第二天早上530時,趙彬和馮瑩就起來了。馮瑩到外間叫孩子們快起床。呂娘對馮瑩說:「外面冷,孩子們就不要去車站,你送我就行啦。」
正在穿衣服的潔嫻和潔雅,聽到呂娘不讓她們去車站,就大聲嚷道:「我們要去,要去送娘娘!」
這時,呂孃的女婿從招待所過來了。趙彬看了下手錶說:「走吧。」
馮瑩忙從床上抱起老四,趙彬牽著老三,老大和老二緊攥著呂孃的手,呂孃的女婿提著行李箱,一家人浩浩蕩蕩朝車站走去。
呂娘和她女婿剛坐上車,就到發車時間,車徐徐向前開時,孩子們跳著腳哭喊起來:「娘娘!娘娘……」
馮瑩不敢正視貼著窗玻璃的呂娘,生怕不爭氣的眼淚又流了出來,但她還是忍不住望了呂娘一眼,這時,她見呂孃的眼淚已順著她那突兀的顴骨流下來。
從車站回來,上學和上班的都走後,馮瑩開始收拾房間,她整理外間大床時,手觸到呂孃的被子,感到被子裡面還是暖暖的,不知怎的,她鼻子一酸,淚一下湧了出來。想著,被子還是熱的,人卻已經走很遠啦。
第43章 馮瑩持家萬般苦,趙彬疏忽起爭端
呂娘走後,馮瑩便獨自打理家庭事務,她每天要做全家人的飯,洗全家人的衣,還要見針插縫地做全家人一年四季的鞋子,和織毛衣,還要劈柴、挑水、種園子等,天天都是兩眼一睜,忙到熄燈。
這年三月,馮瑩第五個孩子出生了。趙彬給麼女兒,取名趙潔琳。馮瑩坐月子時,請不到只做一個月的保姆,趙彬只得去專畜牧場,與場長商定,借用該場一個在職女工,來家侍候馮瑩一個月。趙彬去場財務室交工錢時,場長百般勸阻他,說也就只一個月時間,用不著交錢。趙彬卻堅持按這女工在場工作的月工資額,交了一個半月的工錢。
馮瑩滿月後,這女工便回場了。接下來的日子,馮瑩每天除忙家務外,還要照顧嬰兒,這樣一來,她無論是從心理,還是身體,都要承受雙倍的勞累。趙彬是不做也不會做家務事,這點,馮瑩從跟他結婚,就已知道,現在也就沒指望趙彬給她幫半點忙。
馮瑩做家庭主婦後,最初趙彬十分體貼馮瑩,比如,有時他中午下班回來,見馮瑩忙得早飯都沒顧得上吃,就心疼地勸她,說無論怎麼忙,要先把飯吃了再做事。有時,他還特意起早床,去食堂端饅頭回來,守著馮瑩把早飯吃了,才去上班。可時間一長,趙彬漸漸看不到馮瑩的辛苦了,相反,他還會為一些小事生氣。比如,他下班回來,見床上的被子沒摺,會嘀咕兩句;晚上他寫文章,孩子們吵著他了,會皺眉頭,埋怨馮瑩沒把孩子看好;回來吃飯,菜裡放辣椒了,他也要說馮瑩。馮瑩太忙了,她實在沒時間計較趙彬這些話,但時間一久,她就受不住了。
有一天,趙彬回來吃晚飯,他夾一筷子黃瓜,剛送進嘴裡,眉毛就擰成了疙瘩,他放下碗筷,走到門邊,「噗」一聲把菜吐到潲水桶裡,回過頭,對馮瑩說:「怎麼又放辣椒了?」
「沒放啊。」馮瑩一臉認真地說。
「你自己嘗嘗,這麼辣。」趙彬坐回原位,扶起筷子說。
馮瑩夾了一片黃瓜,放嘴裡,嚼了嚼,感到只有一點點辣;她又嘗了另外三樣菜,都沒有辣味。她好生奇怪,這盤菜的辣味從哪裡來的。對了,中午趙彬不回來吃飯,她炒菜切了點點辣椒,可能是刀和砧板沒洗乾淨。不對啊,那三樣菜怎麼不辣,未必是……馮瑩想到這裡,突然心煩起來,她猛地端起那碗黃瓜,「砰」一聲放在桌子另一邊,望趙彬說:「你這個人,怎麼這麼難將就!這門菜你不吃唦!」
這以後,馮瑩是越來越聽不得趙彬的埋怨話了,終於有一天,他們兩人為孩子的事,大吵起來。
那天,趙彬下鄉回來,一進屋就拎起桌子上的開水瓶,往杯子裡倒,可瓶子一滴水都沒有,他又拎起第二個開水瓶,也是空的。趙彬忽然煩燥起來,想著,馮瑩怎麼不燒水,不燒也行,去開水房打啊。他一上午沒喝水,嘴裡幹得快冒煙了。可現在他又不能把馮瑩叫回來燒水,因他回來時,看到馮瑩背著老五,在前面菜地裡挖土。當時她明明看到自己,卻視若無睹。算了,還是自己去開啟水,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