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牛說:「我爸經常這樣,他從來不聽我們的勸告。」
牛牛的話,讓趙彬再次陷入傷感。他想著,鄭勇如果在石谷工作的話,他一定要苦口婆心地勸鄭勇,不要像年輕時那樣玩命的工作,要遵守健康的生活方式。他了解鄭勇,鄭勇在家裡,一貫是大男子主義,別人都要聽他的,家人說的話,他多半不會當回事;但對於同事的勸告,他一般還是會聽的。想到這裡,趙彬眼裡噙滿了淚水。
馮瑩這時問牛牛:「你媽身體還好吧?她現在每天做些麼子事?」
牛牛說:「媽媽也有高血壓,其他還好。她現在在給我帶孩子。」牛牛接著問馮瑩,「潔嫻在哪裡工作,她結婚了吧?」
「她在地區林業局上班,快結婚啦。」馮瑩說。
「潔嫻小時最喜歡跟著我跑。記得有年冬天,我把她帶到梓江橋下,我看到河邊停的一隻木船,就先跳上去,再來拉她,不曉得怎麼搞的,我拉她時,船動了一下,我手一鬆,她掉到水裡了。我又來拉她時,硬是拉不上來。」牛牛笑著說。
馮瑩笑著說:「那你怎麼拉得上來,潔嫻的棉大衣浸水啦,比麼子都重。我和你媽到處找你們兩個,找到河邊,看到潔嫻大半個身子泡在水裡的,你還在船上拉她。我嚇得跑過去,把潔嫻拖上岸,她棉大衣打濕了,好重哦,抱都抱不起。」馮瑩又補一句,「當時,潔嫻嘴巴都凍烏啦。」
牛牛說:「我回去後,爸爸狠狠揍了我一頓。」
馮瑩用手指點了點牛牛:「說老實話,莫說你爸爸揍你,當時我都恨不得要打你。」
牛牛不好意思地笑了下。他接著說道:「後來潔嫻大了,就不跟我出去玩了。馮姨,潔嫻的男朋友在哪個單位?」
「地區工業局。」馮瑩說。
「你去老城逛了沒有?」趙彬這時問牛牛。
牛牛說:「沒有,時間來不及。我們坐飛機中午到的,下午我去給瑞瑞上了個墳,晚飯後,我來專署大院,先去看了下我們家以前住的地方,接著就來你們這裡了。」
馮瑩望向牛牛說:「你明天過來吃午飯哈。」
「馮姨,我們明天早上就走了。」
「明天早上就走?這麼急?」馮瑩問道。
「領導只給我們四天時間。」
「哦。那你以後有空啦,把媽媽帶來玩。她來啦,就住我們這裡。」
「好的,好的。」牛牛連連點頭。牛牛接著說,「我媽媽好想念馮姨,她經常向我講起跟馮姨在一起時的一些事。」
馮瑩說:「我也一樣,時常做夢夢到你媽。」
牛牛笑道:「我小時,弄不清我們兩家是什麼關係,反正只要我爸一打我,我就拼命往你們家跑。有回,我爸追我追到車庫門口,看到我拐彎去了三合院,他就不追了。」
馮瑩笑著說:「潔嫻跟你一樣,她幹壞事啦,怕我打她,就躲在你們家不回來。你媽就到我們家來,跟我講女孩子莫要管得太嚴了一些話。」
牛牛呵呵地笑起來,笑畢,看了眼手錶,見九點鐘了,就對趙彬和馮瑩說:「趙叔,馮姨,我要早點回招待所,怕同事疲倦了,想睡又要等我。」
「好,那就不留你啦。」馮瑩說。
牛牛見馮瑩和趙彬站起身,往門外走,連忙說道:「趙叔,馮姨,你們不要出去了。」
趙彬說:「我們反正要散步。」
趙彬和馮瑩把牛牛一直送到專署大門口。回來路上,馮瑩對趙彬說:「牛牛小時那麼調皮,沒想到現在長大了,變得這麼穩重。今天看到牛牛,我想起一件事:以前牛牛和潔嫻還蠻小的時候,有次,他們兩個在走廊上玩,我坐在門口織毛衣,鄭局長下班回來,走到我面前,開玩笑說,要給牛牛和潔嫻訂娃娃親。我當時只笑了下,麼子話都沒說。沒想到一晃孩子們都這麼大啦。」
趙彬聽了馮瑩的話,腦海即刻浮現鄭勇以前開玩笑的樣子,心裡不由得又湧起一股酸楚。
第二天上午,趙彬去地委開會遇到劉哲,他把鄭勇的情況對劉哲說了。劉哲嘆惜道:「我估計他恢復工作後,是想好好表現,爭取重新入黨,才這樣不要命的搞工作。」劉哲又說,「老趙,我們都要有思想準備,我們這批南下來的,年紀都大了,以後如果聚會,人是到不齊了。」
趙彬點頭嗯了一聲。
隔了一天,趙彬和馮瑩吃過晚飯,去體育場散步。兩人沿著體育場跑道,慢慢地走著,走了一段路,趙彬問馮瑩:「潔琳這次高考報的省民族學院,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