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咋回事了呢?」
「就…我之前有些事情沒想通,今晚突然豁然開朗了哈哈哈,之前辛苦您了,以後有機會請您吃飯!」陳敏之微笑著:「我在這個城市沒什麼認識的人,有時候您就跟我的長輩差不多,很多時候真的給您添麻煩了,總之,來日方長嘛。」
來日方長,是啊。
吳大勇在心裡甜蜜又苦澀的回味著,說了來日方長的人為什麼要背叛我呢?他坐在車裡,看見前方越來越近的向日葵莊園,泛起了恨意。
「騙子。」他自言自語道。
「什麼?」前排的計程車司機像是聽見了這句輕聲的低語。
「都是騙子。」
吳大勇憤怒地重複著,他的手上,染上的雪化成了水,如沙漏般一點點墜落。
第21章 20 離別
周齊已經整整兩天沒有閤眼,在風塵僕僕地趕迴向日葵莊園的路上,她一鼓作氣地灌進了兩大杯熱美式咖啡,那股中藥味兒直衝鼻腔攪得她泛起了眩暈。
母親去世前家裡也總有這股味道,對她而言那是和死神打交道時的氣息,沒日沒夜的煎著不知道有沒有用處的中藥材,哪怕請回了最好的醫生和專家都無濟於事,生命就像是長河裡的一粒沙,在即將流走時什麼都抓不住。母親走後這股味道就消失了,人間依舊春暖花開,好像她從沒有來過,記憶非要將所愛之人殘存的影像統統冠上冠名權,那些味道,香氣,甚至是離去之人曾經漫不經心說過的花的名字,都成了蟄伏在冬日裡的,喚作思念的最冰冷的殺氣。
這世上真的有命運這一說法嗎,如若是子虛烏有,那麼為何逃了小半輩子,這些路徑又重新指向了家的方向,周齊不自覺的撫摸著胸前的戒指吊墜,那是令她能安心下來的方式。
向日葵的教職工宿舍樓已經拉起了警戒線,一干職工被臨時安排到了雙子塔居住,現場只留下了稀疏的警力。周齊幾乎是被迫著立下了軍令狀,媒體們的圍追堵截已經讓官方疲於應對,年關將至,上頭下了死命令限期偵破,她知道,期限一到無論結果如何,自己都將是第一個直面風暴的人。
天台上留下的腳印經證實只有陳敏之一人的腳印,1010 號房間內沒有任何打鬥掙扎的痕跡,一切都看上去那麼完美。周齊站在天台上看著眼前這個偌大的向日葵園區,腦子裡浮現出了昔日世界的景象,那裡曾經是她的伊甸園,曾經是她伸出手就能觸碰到的天堂,但不知不覺間,這個天堂離自己已經相去甚遠。
「領導,怎麼擱這呆著呢。」身後一個小刑警打了個哆嗦,一手夾著一堆檔案材料,一手拿了杯熱咖啡準備遞給周齊,周齊搖了搖頭沒有接住,反而接過了他懷裡的檔案仔細翻閱著,小刑警接著補充著:
「住這樓的大多數都是園區的老師,總共有二十幾位,基本上都住在二層以上的房間,一樓包括死者陳敏之和管理員吳大勇在內只有 8 個人,且都相距不短的距離,我們走訪以後發現,那天晚上,沒有人聽見什麼不尋常的動靜。」
「一樓的其他房間都是用來做什麼的?」
「洗漱間,洗手間,洗衣間,或者是活動室和倉儲使用,基本上多是用來綜合使用的功能房比較多,而且這裡所有的窗戶外都加裝了防盜網,兇手不太可能是從一樓爬進來的,您之前的猜想可能是對的,兇手就在這樓裡。」
「吳大勇的房間和值班室搜查過了嗎,如果真的是樓裡的某個人做的,他上下樓的時候勢必要經過前廳值班室的視野範圍內,但前提是吳大勇真的像他說的那樣,一整晚都在認真執勤。」周齊問道。
「搜過了,沒有發現什麼異常的東西,而且他個人的生活用品能看得出來是挺節儉一人,職工們也都說吳大勇這人實在又負責,要不然也不會這麼短時間內從一個廚房後勤幹到了現在的這地方。」小刑警回答道。
「再去調查下吧,吳大勇對於本案來說是至關重要的一環。」周齊說道。
「好的,您還要繼續對比足跡嗎?」
「我在想兇手為什麼多此一舉,陳敏之身上的電擊傷說明他一開始就沒想著偽裝成自殺,但後來為什麼又改主意了,這意味著他要做比之前計劃好的多得多的工作。」
「好的,那我們再去跟進下,對了周隊。」小刑警進門前像是突然想起來什麼:「那小孩又來了,說是找您?」
周齊從思緒中抽離出來,像是對這段意義不明的話有些不解。
「姜珊。」小刑警讀出了周齊眼神的迷茫,他知道再強大的人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