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猥瑣大叔還騷擾你呢嗎?」電話那頭的聲音傳來讓吳大勇停住了腳步。
「別瞎說,老吳那人太單純了,會錯意罷了,之後接觸的也會少點,你就別擔心了。」陳敏之笑著回答道。
「你之前可不是這麼說的,又說他總是莫名其妙地盯著你,又是對你獻殷勤啥的,怎麼沒有個自知之明照照鏡子啊,年紀大的都能當你爹了。」那頭的男人半分揶揄半分氣憤。
「那我這不就是想讓你擔心一下我嘛,其實真沒啥事兒哈哈,之前因為那事兒跟他接觸的頻繁了點,老吳也挺不容易的,老婆沒了以後自己來這邊打拼,人生地不熟的,有時候真的拿他當自己長輩了就沒注意好分寸,我答應你,今晚已經跟他說好了,以後呢我就安心當好我的老師就好。」陳敏之一邊打著電話,一邊在購物網站上來回晃悠著。
「老師什麼的往後放放,咱倆結婚的事兒你怎麼說,什麼時候能給我一個日子。」
「這個嘛,這麼多年都過來了還差這一會兒嗎哈哈哈,再給我兩三年吧,我這今晚好不容易放下執唸了,總要給我一段時間享受新人生的機會,再說了,你在國外什麼時候能回來都不一定。」
「我告訴你陳敏之,明年說什麼我都會回去的,到時候甭管你什麼藉口,咱倆都必須把這事兒給辦了。」男人無奈地說道,陳敏之只是笑著沒有作聲。
背叛,怒火,吳大勇在走廊的暗處狠狠地握緊了拳頭,原來所有的笑容都是虛偽的嗎,原來那些關懷和問候,暗地裡都藏著這個女人陰險惡毒的恥笑嗎,原來在她的心裡,自己就是個猥瑣變態的老頭嗎。吳大勇從未如此歇斯底里的失常過,儘管他一早就有著心理準備所謂的喜歡只會是自己的一廂情願,但這份喜歡如果被冠上了下流的綽號,那曾經所有的歡樂都變成了羞恥,這份羞恥比刀子要來的痛苦得多。
「我希望你以後可以為自己活著,你太老實了大勇,我不在的時候要多想想自己呀。」妻子臨終前對他說的最後幾句話重新迴蕩在了耳邊,吹的他再也聽不見門外暴風雪的呼嘯聲。
吳大勇沉沉地走回了值班室,他眼角不知何時泛上了一抹淚花,他蹲在辦公桌的旁邊,彷彿這個角落才是真正適合自己這樣的人的安身立命之所,他抱頭無聲地痛哭著,是在哭些什麼,哭著自己的不自量力,還是哭著自己的悲哀,他抬起頭,在辦公桌的夾層櫃裡,看見了自己帶來的用來防身用的電擊器。哽咽戛然而止。
重新等待了幾分鐘後,吳大勇拿起了電擊器,快步地朝著 1010 號房間走去。既然自己已經是個卑鄙猥瑣之人,不妨讓那個惡毒的蛇嘗嘗這份被欺騙的滋味。他站在房間門口,小聲地敲著門。
「發圈丟了吧,丟三落四的。」門那頭的女人一邊笑著一邊開啟了房門,光與影的交匯處,吳大勇開啟了手中的電擊器,直直地朝著她裸露在外的脖子撞去,女人的笑容變成了剎那間的驚恐,隨即在她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便失去了所有的意識。
吳大勇躲在了房間裡,看著面前倒下的女人,一瞬間所有的理智重新佔領了大腦,他喘著粗氣心臟跳動的聲音讓他煩躁不已。
死了?吳大勇的憤怒消失了,取代的是源源不斷地恐懼感,他慢慢俯身靠近躺在地上的陳敏之,用手放在了她的鼻腔下,有呼吸嗎,還是斷氣了?腦海里另一個聲音一直在發問,他不知道,他什麼都不知道,在這之前他甚至都沒考慮過電擊器這東西會不會致命。
「死了挺好,她騙了你你還記得嗎,別說你忘了,難怪你總被人欺負著一輩子摸爬滾打也沒見起色。」妻子的聲音重新傳了過來。
「你閉嘴!」吳大勇努力擠出著幾個字。
「別跟我說你沒想過這個後果,說實話,她死了你很高興吧,欺騙自己的人不應該有好結果不是嗎。」那聲音繼續說道。
是啊,難道這一切不好嗎?吳大勇鎮靜了下來,在心底喃喃自語。
事已至此,未嘗不是老天爺給的一種啟示,要怪就怪你身子骨不濟吧,吳大勇站起身對著陳敏之說道,他重新確認了下陳敏之的呼吸,確信已經咽氣了,要怎麼處理她呢?
吳大勇突然意識到外面的雪一停清雪車就會來,那是某種卡車改裝後的龐然大物,只要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將陳敏之扔進卡車後裝雪的箱子裡,自己便能跟這一切斷開關係。但這短短的幾小時內應該把它放在哪裡,放到房間第二天勢必要從正門運出,而正門正對著就有一個監控攝像頭並且白天人來人往,沒辦法了嗎。
天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