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把外套穿上。」話音未落,推開會議室門走進一位中年女子,穿著白色短款羽絨服,一頭黑髮隨意散著,凌亂中不失幹練。女人對著姜郃笑了笑,將手中的熱咖啡遞給姜郃,接著說道:「知道低溫症吧,六十蘇聯那邊的探險隊翻越烏拉爾山脈的時候出了意外結果無一倖免,他們屍體被發現時身上的衣服都被脫了個精光,後來證實衣服是他們自己脫去的。為什麼,極度寒冷的時候人的大腦會給你釋放錯誤的訊號,去欺騙你,讓你深信你現在並不冷,人的腦子真的是很神奇的東西不是嗎。」
姜郃接過咖啡一飲而盡,嘴唇顫顫巍巍地上下翻動想要說些什麼卻發現自己已經被凍得毫無力氣。
「我算是這兒的領導,我叫周齊,關於今晚的事情想找你瞭解下情況,一會兒咱們換個房間。」女人的臉上有一層讀不出的意味,姜郃此時心裡也顧不得捋順邏輯想著如何解釋今晚的一切,因為今晚開始他的調查終於有了新的眉目。
「你怎麼樣啊。」白戈跌跌撞撞闖了進來,一抬頭才發現領導也在,連忙尷尬的笑了笑:「周隊,不好意思,我來看看他。」說罷,指了指一旁的姜郃。
「你們先聊,一會兒一起來趟談話間找我。」周隊說罷站起身順了順羽絨服上的褶子,推門離去。
「那個人怎麼樣了?」姜郃見房間門關上急忙向白戈問道。
「送醫院去了,好在沒什麼生命危險,人暫時昏迷了,該我問你了吧,到底怎麼回事?」
「一言難盡,我可以相信你的吧。」姜郃直視著白戈的眼睛,目光如炬。白戈沉疑片刻,點了點頭。
「你說的有關你姐的事情,到底是怎麼回事?」白戈問道。
姜郃掏出手機,開啟了微信:「接下來我要說的你可能會覺得奇怪」姜郃看了眼白戈,接著說道:「我收到了我姐發來的求救資訊。」
白戈此時如同???過電一般瞳孔放大,左手連忙在身上摸索著尋找手機:「你說的,是這個嗎?」白戈的聯絡人列表裡,名為姜珊的對話方塊中,相同的資訊內容,一致的句式,兩個人都收到了。
空氣死一般的沉寂,兩個人不確定此時是喜是悲,但心中的負擔頓時減輕了不少。
兩個人重新確認了資訊內容和時間,一模一樣,也就是說,有人在當晚同時給他們兩個人發了訊息,為什麼?為什麼會是自己?
「所以你跟我姐應該不僅僅只是同窗好友那麼簡單吧。」姜郃放下手機盯著面前神情恍惚的白戈。
白戈回過神來,臉上湧現一股釋然的味道:「姜珊應該沒跟你們講過,其實她從高一開始就在偷偷戀愛了,沒錯,是跟我。」
姜郃其實已經猜測的八九不離十,但當真相假借他人之口說出時還是吃了一驚,那個他心中似乎永遠理性到按部就班的姐姐,原來也會有著不為人知的秘密。
「今晚的事情其實是陰差陽錯。」姜郃說道:「因為覺得你很可疑,所以決定返回老房子那邊碰碰運氣,我媽在外地沒辦法趕回來,而我這個突如其來的因素在白天已經離開,如果有人想要來老房子做點什麼,一定會選擇這段時間過來,沒想到你沒等來,來的是別人。」
「你為什麼會說那男的認識姜珊?」白戈問道。
「一開始我以為他是入室盜竊的,但後來我想起來了,追出去時我看見他把房間翻的很亂,但正中央的膝上型電腦卻全然不顧,很顯然是在找什麼東西。但一個已經去世五年的人的房間裡,會有什麼東西值得他冒險呢。」
「其實關於你姐自殺的原因我有很多事情想問你,她那時候總跟我講自己有多想成為一個法官,跟隨你們媽媽的步伐,給別人帶去正義和溫暖,所以我不理解一個對未來滿懷憧憬的人,怎麼會毫無預兆的自殺。」白戈說罷,神情變得落寞。
「其實我到現在也不是很清楚,她走的時候什麼都沒有留,哪怕是一封遺書都沒有。」姜郃站起身穿上了羽絨服:「這是彌補遺憾的機會吧,不管資訊究竟是誰發的代表了什麼,我覺得這都是對我姐的一次彌補遺憾的機會,那絕不是自殺這麼簡單。」
當晚姜郃在派出所做好了筆錄,便住進了白戈為他安排好的酒店。暴風雪越下越大,鄧麗嬌因為停航以至於出差無法返哈,上天像是給姜郃創造了一個絕佳的調查時機,他隨即與白戈約好次日返回老房子從姜珊的房間著手調查。
烏雲蔽日,日光艱難地發揮著餘熱,但這已經下了一天一夜的大雪仍未有絲毫停歇的勁頭。
姜珊的房間被鄧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