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十個人,彼此也都不認識,不知道對方是什麼來頭,貿然也不敢相信其他人,更不敢說一些閒話瘋話,萬一被傳出去,豈不是自找麻煩?
陳銀杏站在人群中,也是度日如年,煎熬不已。
她很清楚,江躍肯定是認出她的。雖然當面沒有揭穿,大概也不過是不願意打草驚蛇,而是等著她自己上門解釋。
要不要上門?
陳銀杏陷入遲疑當中。
江躍的意思很清楚,澄清的視窗期只有今晚,到了明天,想解釋也沒機會了。
坦白從寬,陳銀杏自然明白這四個字的意思。
可真的上門坦白,她這臥底也就真的太失敗了。剛上門就主動暴露身份,不管是唐攀,還是詭異之樹那邊,都完全沒法交代。
可要是不坦白,她恐怕明天早上就得交待在這新月港灣基地。
兩害相權取其輕。
陳銀杏明知道左右都是雷,不管選哪一邊,都有可能粉身碎骨。
可未來的毒藥和眼前的毒藥,她還是寧願先規避眼前這一杯。
蓋因江躍知道她陳銀杏是詭異之樹的代理人。
而唐攀跟詭異之樹,目前尚不知道她陳銀杏跟江躍這邊有關係。
這也是她陳銀杏目前能夠走鋼絲還沒有暴雷的唯一原因。
要是唐攀跟詭異之樹知道她的情況,恐怕她現在也早就墳頭長草了。
陳銀杏很快就拿定主意,該坦白還是要坦白。
當然,就算是去坦白,也得拿捏好分寸,必須避開其他人的耳目。
誰知道,這幾十個人當中,有沒有其他代理人呢?
詭異之樹幾百個代理人,並非每一個人都互相認識的。
在烏梅社群短暫聚集,也不可能一下子把幾百個人都認全。
要是她這邊跟江躍眉來眼去,回頭就被人舉報給唐攀甚至詭異之樹那邊,那就真是活見鬼了。
……
江躍留的地點,自然不是他家所在的樓棟,而是一間相對比較偏離的房子。這房子當初江躍對付暴君的時候來過,知道這裡沒有人居住。
童肥肥跟茅豆豆不知道江躍葫蘆裡賣什麼藥。但還是跟著江躍來到這間屋子。
“躍哥,其實我鎖定了四五個人,我覺得他們多多少少有些問題的。你為什麼不讓我當場把他們揪出來?”童肥肥好奇問道。
“當場揪出來,那麼多人,如果沒有實錘的證據,他們必然不會承認。我們要證實他們居心叵測,難度極大。弄不好會弄巧成拙,引發其他人同仇敵愾的心思,把事情鬧大。”
童肥肥聽江躍這麼一解釋,立刻釋然了。
點頭讚道:“還是躍哥想得周到,我有點太想當然了。唉,我現在越來越明白,為什麼當初在揚帆中學,我會一次次失敗了。之前我總覺得,是我沒有年輕沒有經驗,管理方法有點不對。現在看來,這只是其中一個因素。”
茅豆豆笑道:“你小子現在知道,那也不算晚啊。”
童肥肥撇撇嘴:“就跟你知道似的。”
茅豆豆嘿嘿怪笑:“我當然知道。”
“你知道什麼?”童肥肥有些不服。
茅豆豆大咧咧道:“首先一點,你小子性格太面,說不好聽點,你只適合當一尊佛,讓人供著。你知道為什麼嗎?因為你小子威嚴不夠,你說不出狠話,你鎮不住那些混蛋。有句話怎麼說的,絕大多數人,其實是賤骨頭。畏威而不懷德。你再菩薩心腸,對他們再好,他們也許會感動一下,但關鍵時刻,他們未必就真聽你的,真服你。”
“躍哥為什麼有威信?他不僅僅心腸好,他還有雷霆手段。就像這群投靠的倖存者,如果只跟他們說好話,描述基地有多好多好,對他們有多重視。有用嗎?沒用!反而會讓他們產生一些不切實際的幻想,覺得自己分量很重,基地離開他們不行似的。到頭來,他們反而容易驕縱起來。”
“先給他們一大棒子,再給他們一顆甜棗。他們吃著甜棗的時候,不忘你手上有大棒子,反而不敢有太多心思。久而久之,反而死心塌地。”
還別說,被茅豆豆這麼一分析,童肥肥本來不服的表情,漸漸消失不見。
別看茅豆豆這傢伙虎,這些話還真就一針見血。
回想揚帆中學的經歷,不就是這麼回事麼?
要是自己鎮得住那群別有心事的人,隊伍關鍵時刻又怎麼會總掉鏈子?
為什麼關鍵時刻,那些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