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棠立他們這夥人不見兔子不撒鷹的做派,風鑽知道,藏著掖著肯定是行不通了。
這些人帶領的冒險者隊伍,雖然不如紫荊冒險隊,卻也是冒險者隊伍裡的佼佼者,江湖經驗十足,絕不是那種輕易能忽悠上鉤的愣頭青。
要是在平時,風鑽仗著紫荊冒險隊的江湖地位,可以耐心跟他們扯皮,可眼下救人如救火,一分鐘都耽誤不得。
因此他必須把真相告知,至少是部分告知,且儘量用含糊其辭的表達方式告知。說白了就是儘量把緊急嚴重的情況說得沒那麼緊急嚴重。
要是說懷疑紫荊冒險隊在將離山脈被未知強者勢力伏擊,生死不知,那豈不是等於直接勸退這些傢伙?
再高的報酬,也得這些傢伙願意去啊。
倒不是說這些傢伙怕死,冒險者隊伍誰還不是刀口舔血。可要真的連紫荊冒險隊都可能被團滅,那肯定指望不上這些傢伙出馬。
不怕死歸不怕死,明知道是飛蛾投火,但凡頭上頂了個腦袋,都不至於去趟這渾水。
他說得含糊其辭,可棠立等人並不是剛入行的菜鳥。卻在這含糊其辭當中聽到了兇險。
棠立等人沉默,暗暗交流著眼神。
都是老江湖,一個眼神便大概知曉彼此的心思。
顯然,大家雖然對報酬很動心,但紫荊冒險隊遇到的困難,肯定比風鑽描述得要嚴重很多。
避重就輕的表述,只不過是想把他們拉入局罷了。
直到棠立感覺到風鑽不耐煩,接近發作的邊緣,才緩緩道:“風鑽兄,實在抱歉,若是有什麼麻煩是你們紫荊冒險隊都搞不定的,那麼加上我們這些隊伍,恐怕也是白給。兄弟我實在無能為力。”
“確實,紫荊冒險隊要是都陷入大麻煩,我們過去也是送人頭。這錢風鑽隊副應該找更強的冒險隊去賺。我們這些隊伍,只怕是有心無力。”
在花妖族的地盤,紫荊冒險隊是絕對的大隊伍,能跟紫荊冒險隊比肩的也不過是一兩家而已。
敢說穩穩壓制紫荊冒險隊的幾乎沒有。
所謂找更強的冒險隊,那也不過是託詞罷了。說到底,棠立這些傢伙都不願意去罷了。
無他,這事過於兇險。
風鑽描述得含糊其辭,隱藏了太多細節,他們的江湖本能判斷,裡頭一定有很多未知的危險。
他們的隊伍受僱於人,到底被什麼勢力攻擊,現在情況如何,在什麼地方被伏擊,一概都沒說清楚。
光說一個將離山脈,那是多大的範圍。
將離山脈橫亙數百上千裡,就像一頭兇猛的野獸,足以吞沒一切。多少冒險者隊伍進入將離山脈從此杳無音信?
將離山脈既是上天賜予的寶庫,但也是一頭吞噬生命的兇獸。長年累月,將離山脈為冒險者們創造了無數收入,也吞噬了無數冒險者的生命。
因此,對於將離山脈,冒險者們是心存敬畏的。
那裡既是天堂,也是地獄。
這種對將離山脈的敬畏,是刻在他們骨子裡的。要是在過去,面對這麼高額的報酬,他們興許會心動,會考慮一二。
可現在大家結盟了,有著更要緊的事要做,有更遠大的前程等著他們去奔。又豈願意節外生枝,去賺這極度兇險的錢?
他們跟紫荊冒險隊打過很多次交道,太瞭解紫荊冒險隊的尿性。平時轉包任務給他們,不知道多苛刻,多算計。
這次如此大方不說,還一副隨時可以議價的樣子。更破天荒的要先給定金,這跟過去的紫荊冒險隊完全不同。
如此反差的表現,自然更讓他們心頭生疑,更加抗拒。
風鑽知道事情沒有那麼順利,以為還會有一番討價還價。可怎麼都沒想到,這些人竟然直接拒絕了。
“棠立兄弟,這報酬難道還不夠高?要是嫌少,咱們還可以商量的。”
棠立固執地搖搖頭:“你問問她們的意思吧,我海棠冒險隊眼下人員分散,也有其他任務在做,一來分不開身,二來也確實沒那個能力。”
風鑽急了:“棠立兄弟,要是價格的問題,我保證,還是可以加一些的。你們要是覺得我們紫荊冒險隊的錢難拿,沒關係,我可以先期支付一半。這總夠誠意了吧?”
他生怕其他人拒絕,忙道:“諸位稍等一下,我這就去取錢。真金白銀,各位總放心了吧?”
紫荊冒險隊從來沒做過這麼憋屈的買賣,可風鑽別無選擇。
他此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