忠謝輔政,對陸錦文科研成果流入那個組織這種事,都頗有微詞。
由此可見,他做的有多過分,連自己屬下都看不過去了。
當然,站在謝輔政的角度,倒也好理解。
他自然希望這些科研過程最終由官方主導,這麼一來,產生的成果自然也就由官方來摘取。
總好過給了那個組織,到頭來官方什麼好處都沒有。
即便私底下有什麼好處,那也是萬副總管一個人的私利,和其他人又有什麼關係?
頂多頂多,到時候研究出一些什麼具體產品,重要人物頭上分到一些。
可這分一點剩菜殘羹,不能說是雞肋,但也肯定沒有瓜分官方主導下的成果那麼香甜。
江躍能感覺到謝輔政在這個問題上的不滿。
所以,他故意引導道:“老謝,陸錦文科研成果這件事上,你是不是一直有別的想法?”
謝輔政硬著頭皮道:“總管,事情已經發生,本不該翻舊賬,也沒有什麼意義。不過,我還是想說一句,底下人對這些抱有異議的人,還真是不少。大家覺得,我們對那個組織太過遷就,對他們的姿態太低了。哪怕是陽光時代我們幹招商工作,對那些大企業,大投資商,求爺爺告奶奶,也總是留有底線,從沒有無條件滿足這種先例啊。官方的權威,總還是要的。”
作為下屬來說,謝輔政這個話可以說是非常大膽。
按他一貫的尿性,基本上是不可能跟萬副總管這麼說話的。
可今天,他的確是有點不吐不快。
之前的會被推遲,他就忍了一波。
後來被噴了一頓,他還是低聲下氣忍了。
可萬副總管提到跟那個組織合作的事,話裡話外那種卑微,竟透露出官方跟那個組織合作,官方竟還得看對方臉色,這讓謝輔政的底線都差點崩塌了。
這是他無論如何都接受不了的。
考慮到之前陸錦文教授的科研成果被拱手奉上,官方一點好處都沒有撈到,他是真的無法再沉默下去。
他覺得,這已經觸及到底線,必須把這條底線劃清楚,討論明白。
江躍臉色裝作很難看的樣子,黑著臉,瞪著謝輔政。
謝輔政目光中明顯帶著幾分心虛,但他終究沒有迴避,那二位警署大佬竟也微微點頭,表示附和。
好傢伙,這還挺有默契。
“所以,你們果然還是覺得我處理得不妥?”
“總管,這倒不是您個人的問題。我們在座有一個算一個,都代表著官方,再怎麼著,始終還得維護官方正統的權威。陸教授的科研成果只是一個例子。我是認為,這些問題我們真的不能完全依賴那個組織,我們終究要將主動權將命脈抓在手裡。否則他日必將養虎為患,導致不可預測的後果啊!”
不得不說,謝輔政是個官迷,為了升任主政,他不擇手段,卑躬屈膝。
但在大方向的認知上,他終究還是有個人底線的。
當然,這也未必是個人品質有多高尚,個人覺悟有多高明。
歸根結底,那個組織接洽的人是萬副總管,他謝某人只是個棋子。
倘若跟萬副總管換一個位置,受益人是他謝某人,他的想法或許就不是這樣子了。
說白了就是,他從那個組織得到的東西寥寥,但卻冒著天大的風險,最終還有可能是給自己埋雷。
他自然是一萬個不願意。
江躍淡淡問:“老謝,那依你之見,應該怎麼做?”
“總管,我說那些,也是替總管您考慮,並非是跟你唱反調。我認為怎麼做並不重要,最終還得是您拿主意。”
“不妨,你大膽說,經歷了這麼多事,我也有反思的地方,或許以前是有失察之處。現在我需要你們大夥的意見,你儘管說,只要合理,我也能從諫如流。”
謝輔政和其他二人交流了一下眼神,鼓足勇氣看了江躍一眼。
“總管,那我說幾句?”
“放開說。”
“總管,現在的局面您想必也感受到了,嶽先生不在,您甚至都覺得跟他們談判合作的底氣都不足了。這說明什麼?說明這個組織已經尾大不掉,已經影響到您這位中南大區大佬的決定。這已經敲響警鐘了啊。若是這麼發展下去,哪天他們壯大到一定程度,是不是連您也可以不放在眼裡?甚至……”
“甚至把我都變成傀儡麼?”
謝輔政沒有點頭,但也沒有否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