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地吼道,“是不是你?是不是你把我的詩諾藏起來了?”
江躍搖手製止想要上來解圍的羅處,示意他不必擔心。
“柳雲芊,事到如今,你還要魔怔到什麼時候?”
柳雲芊驚疑地看著江躍,手上的動作也慢慢鬆開了。
“你……你怎麼認識我?怎麼知道我的名字?是不是你藏起我家詩諾了?你說你想要什麼?你想要錢嗎?要多少?我所有的錢都可以給你,房子車子都可以給你,求求你把我的詩諾還給我!”
江躍也想把柳詩諾還給她,可這顯然已經不可能。
面對一個傷心絕望的母親,再鐵石心腸的人也很難不動容。
他也知道,這個柳雲芊雖然是從魔怔中恢復了些神志,舉止語言都慢慢恢復了正常人的邏輯。
可江躍實不知該怎麼告訴她那個殘忍的現實。
對於一個是思女成魔的母親,告訴她女兒的死訊,無疑是世界上最殘忍的事情。
可這個真相,卻又不得不告訴她。
否則,她將永遠這麼瘋下去。
再殘忍的瘡疤,終究是要揭開的。
柳雲芊還在苦苦哀求:“求求你,還我詩諾,還給我好不好?你要什麼我都可以給你的。”
江躍喉嚨一陣發酸,輕輕道:“柳雲芊,你要找的詩諾,已經不在人世了。”
“不!”
柳雲芊聽到這句話時,陡然發出一聲慘叫,歇斯底里地吼了起來。
同時跟發瘋似的抓住江躍的衣服,瘋狂地搖晃著:“你騙人,你騙人!我家詩諾不會有事!我家詩諾永遠不會離開媽媽的。”
江躍沉沉嘆一口氣:“你說的沒錯,詩諾她一直在想媽媽,哪怕她不在人世,魂魄被人鎮壓,她還是一直在找媽媽。”
噗通!
柳雲芊一屁股坐倒在地,整個人的精氣神好像忽然被吸乾了似的,活像一隻行屍走肉,兩眼無神,表情因為痛苦扭曲到了極點。
她甚至痛苦到連嚎啕的力量都沒有,只是不斷捶打著地面,全身絕望地顫抖著。
江躍無奈地看著眼前這一幕,一時間也不知道如何去勸解。
這種痛苦是無解的,任何人都無法勸解。
許久,柳雲芊陡然揚起腦袋,那一頭凌亂的長髮讓她看上去完全沒了照片中的優雅時尚,反而是充滿猙獰意味。
“是你,是你害了我家詩諾?”
柳雲芊這個柔弱的女子,眼神頭一次射出濃濃的兇光。
江躍見狀,不但沒有害怕,心情反而暗暗定了下來。
目露兇光才好,有了仇恨才好。
最怕就是了無生趣,生無可戀,完全沒有活下去的意志,那樣才是最難辦的。
只要她心中燃起仇恨,那她就有活下去的勇氣,在最初這段最難熬的時間段,她才有精神支撐。
見江躍不回答,柳雲芊雙手一張,就要來抓撓江躍。
江躍輕輕抓住她那孱弱的手腕。
“柳雲芊,我要是兇手,會傻到來這裡找你嗎?”
柳雲芊一呆:“你不是兇手?那你們是誰?”
江躍朝羅處瞥了一眼,提醒羅處,該你出場的時候了。
羅處心領神會,上前介紹了一下自己的身份。
官方人士的身份還是很有說服力的,柳雲芊看完之後,果然恢復了冷靜。顯然,陽光時代養成的思維模式,官方人士肯定不會害她女兒。
“你們……是來調查我家詩諾的案件嗎?”
“算是吧。”
柳雲芊有些生氣:“什麼叫算是吧?難道我女兒失蹤,你們不應該查一下嗎?”
江躍本想告訴她,這年頭失蹤的人多了去,哪調查的完?
不過考慮到人家失去女兒,情緒極度不穩定,就不要再去刺激人家了。
“調查我們其實一直在調查,線索也有一些,但是……”
“但是什麼?”柳雲芊追問。
“這個線索我擔心你聽了受不了。”
柳雲芊怒道:“我怎麼會受不了,還有比我女兒更重要的事嗎?”
“那你說說看,黃先滿這個人,現在在哪?”
“他?他不是上班嗎?”
江躍苦笑,有些無奈地瞥了羅處一眼。敢情這個柳雲芊雖然恢復了神志,但她魔怔這段時間的記憶,恐怕根本沒有留存。她的記憶力,說不定還停留在陽光時代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