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一個親媽來，一時間還有些迷糊。
婦人見孫老師家如此簡陋，大概也覺得有些驚訝，在門口遲疑了好一陣，才邁步走入。
這段時間柳雲芊也在揚帆中學，偶爾會來孫老師家幫忙操持一下家務，這會兒恰好也在。
倒無意中充當了半個女主人的職責，熱情招呼著李玥生母。
女人和女人之間總有一些相通的磁場，再加上柳雲芊是個比較細膩的人，無形間就將彼此的距離拉近了許多。
“孫老師，聽小玥說你一向對她很是照顧，我這個當媽的，真應該當面感謝一下你。”
“這……我很慚愧。要說照顧，江躍同學對同桌的照顧，可遠遠超過我這個班主任。”
江躍笑而不語。
“小江也很不錯，我回頭定有重謝。”
“阿姨，我真沒做什麼，您要說謝，我就無地自容了。”江躍壓根不稀罕什麼謝不謝的。
李玥如果從此苦盡甘來，走向人生巔峰，江躍倒是為她高興都來不及，怎麼可能圖她謝不謝的。
“那不成，知恩圖報，人之常情。孫老師，你這邊有什麼要求，缺點什麼，可以說一說，我應該都能幫你辦到。”
老孫著實一愣。
他習慣了一向老實的李玥，卻沒料到忽然冒出這麼一個豪橫的李玥親媽，反差實在太大。
要不是兩人眉宇間確實有幾分神似，老孫都要懷疑這個親媽的身份真假了。
“李玥媽，你真的不用跟我客氣。我為人師表，照顧學生理所當然。而且我對現在的一切都很滿足，確實也不知道還有什麼要求可以提。”
老孫向來就不是一個重名利的人。
他也從沒想過，靠學生家長走向人生巔峰。
最重要的是，他對現在的一切，都很滿足。
“孫老師，我也不是客氣，就是純粹想幫一下忙，聊表心意。你多少提一些要求，讓我心裡舒服些，讓小玥心裡也舒服些。”
老孫想了一陣，道：“如果非得提一個的話……”
“您今後要是有時間多，多陪陪李玥這孩子。這孩子在母愛這一塊，確實有些遺憾。”
老孫想到李玥之前那個母親，心裡頭也是直嘆氣。
任何人攤上那麼一個母親，都是一件悲哀的事。
婦人聞言，多少有些尷尬。不過她隨即明白，人家這還真不是內涵她。
人家老師多半是內涵那位養母。
李玥那個養母的情況，她雖然還不知道，但透過這些日子的觀察，便知道她以前對李玥絕對談不上好。
老孫大概也看出李玥親媽有些不自在，轉移話題道：“李玥這孩子一向讓人省心，而且特別內秀。”
不管你是親媽還是養母，誇孩子的話，總是愛聽的吧？
果然，婦人聽到這話，臉上的笑容明顯多了起來。
“就像這次挑戰賽，李玥沒到場，名額都敲定不了。可見李玥多麼優秀，在學校又是多麼被器重。”
老孫搜腸刮肚，把能想到的誇讚之語，一股腦兒往外倒，壓根就沒想過啥該說啥不能說。
江躍想制止卻已經晚了。
果然，那婦人一怔：“挑戰賽，什麼挑戰賽？小玥沒時間參加挑戰賽啊？她要陪我回京城的。”
現場的氣氛頓時凝重起來。
老孫也意識到自己一時口快，說多了些。
“小玥，怎麼回事？你跟媽的約定裡，可沒有這一項啊。”婦人沒有發作，但語氣明顯多了幾分嚴肅。
李玥從來不擅長言辭，可這一回，她居然沒有逃避。
“我欠學校的，欠江躍他們的，什麼都沒來得及回報，我不能就這麼自私地離開。”這大概是李玥平生說過最連貫最長的一句話，而且中間不帶任何停頓。
“胡鬧！”婦人怫然不悅，“什麼挑戰賽？你給媽說清楚，要是那種危險性很大的活動，媽絕不允許你去參加。你欠學校的，欠你同學的，媽幫你還。”
“我要自己還。”李玥沒有那麼大道理，語氣卻異常堅決。
婦人有些惱火，但這個場合終究沒有發作，而是故作輕鬆地笑道：“傻孩子，別跟媽賭氣，我知道老師和同學對你好，你讓媽跟你一起報答他們好不好？”
她這輩子大概從來沒有用過這種語氣說話，因此讓人聽著怎麼都覺得有些彆扭。
可李玥還是固執地搖搖頭。
她很清楚，這個所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