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一腳踏出水管時,不得不承認自己確實鬆了一口氣。現在,他終於可以不用再呆在封閉黑暗的水管裡、耳朵不得不貼著滿是鏽跡的水管——固體作為良好的傳聲介質,過去的十幾分鍾裡他被迫將身後的倆個斯萊特林的一切小動作收於耳裡。
不滿地盯著正若無其事拍打自己身上鐵鏽的斯萊特林,哈利有氣無力地說:“聽著,馬爾福,如果在回去的路上你們再這樣沒有一刻安靜,我敢保證這是你們最後一次見到薩拉查斯萊特林的密室。”
“……”斯萊特林王子的拍打動作停了下來,他勾起唇角,丟給了哈利一個令人惱火的眼神,“你這是在威脅我嗎,波特?”
“大概是。”哈利乾巴巴地說,“而且我認為這管用。”
好長一段時間,德拉科保持著似笑非笑的神情斜睨著哈利——這種不可一世的表情由衷地讓人開心不起來——就好像被人當做了笑話,但是我不能在這裡和他打起來!哈利在內心祈求自己不予理睬,可是內心的不滿越來越強烈,甚至讓他額頭上的閃電形傷疤也疼痛了起來。
哈利痛吟一聲,捂著額頭蹲了下去。
這動靜不小,把赫敏都嚇了一跳。而斯科皮則若有所思地在德拉科和哈利之間來回看了一圈。
並不在乎此時此刻格蘭芬多救世主的傷疤是不是正痛的死去活來,德拉科冷笑一聲,收回目光:“我只是想提醒你,波特,蛇佬腔也不過是一種語言罷了。”
“?”
“能在我面前炫耀自己語言天賦的人大概還沒有出生。”斯萊特林王子淡淡地說,“如果你從一開始抗拒使用蛇佬腔是因為害怕我學會開啟密室的口令,那麼恐怕你的懼怕完全正確——我確實已經學會了,甚至沒怎麼用力。”
德拉科輕哼一聲,將視線投放到了一個陰暗潮溼的角落正慢吞吞地爬過一隻又黑又大的肥老鼠身上。同一時間,哈利發現傷疤的疼痛也減輕了許多,他眨眨眼,不可置信地抬頭看向高年級斯萊特林:“……我的傷疤只對伏地魔和強烈的黑魔法意志有反應,馬爾福,你這個邪惡的——”
“別搞錯了——我從來沒說過我祈求和你們一同站在陽光下。”斯萊特林王子懶洋洋地打斷了他的話,從哈利的角度,正好可以看見前者的下顎微微揚起,露出一個刻薄的笑容,“我就是個不折不扣的黑暗巫師,從血液到骨骼,這沒什麼好懷疑的,收起你那個發現了新大陸似的蠢表情,波特。”
“別這麼說,馬爾福,”赫敏扶起哈利,“光明巫師和黑暗巫師……哦,韋斯萊家就做得很好,不是嗎。”
“嘖。”德拉科不可置信地噴了噴鼻腔音,“你不會以為韋斯萊家曾經屬於黑暗巫師的一員吧?”
“哦,”赫敏鬆開哈利,撩了撩頭髮看上去有些不好意思,她向滿臉驚訝的鉑金貴族投去小心翼翼的一瞥,“難道不是嗎——那些變身——我在書上看見——”
“我說過那是返祖現象。”德拉科說,“而不是血統繼承——返祖,字面意思,韋斯萊家很可能從幾千年前人魚純在的時候就作為它們的最根本而存在了——這只是意味著如果你把韋斯萊摁進黑湖裡三十分鐘,他也不會被淹死,大概只會從脖子里長出腮。”
彷彿被自己幻想的畫面噁心了下,德拉科抽了抽嘴角。
“換句話說,韋斯萊家一直是光明巫師一邊的,哦,當然啦……如果他們是黑暗巫師,也不會那麼窮了。”
彷彿沒聽見斯萊特林最後那一句的諷刺,哈利和赫敏交換了一個驚訝又喜悅的眼神——很顯然他們從一開始就已經預設了這個錯誤的觀點,而現在,哈利笑了笑,似乎鬆了口氣。
倆個格蘭芬多這樣的表現看得德拉科受到了冒犯似的頻頻皺眉。
見他們似乎已經結束了互相攻擊,斯科皮面無表情地從地上撿起一副眼鏡,隨手用袖子擦了擦遞給德拉科:“給你,邪惡的德拉科,我猜這是你從水管裡爬出來時不小心掉出來的。”
德拉科臉上僵了僵,伸出手,僵硬地接過了那副確實屬於他的眼鏡——
“我還以為你會熱衷於使用視力矯正咒語。”赫敏驚訝地看著德拉科將那副眼鏡收了起來,“沒想到你也會用到眼鏡!”
我就知道會這樣。扔給了斯科皮一個抱怨的眼神,斯萊特林王子看上去絲毫不為自己忽然變得親民起來的小細節感到高興,他不自然地用手弄亂了頭髮,敷衍地隨口應了一聲,移開目光:“從我七歲瞭解魔法的本質開始,我就打定主意這輩子不會使用任何一個魔咒來改變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