斯科皮的眼神變得有些驚悚。
德拉科卻彷彿沒看見一般,他微笑著用魔杖點燃了那一小塊骨骼,意外地,在一束紫色的火光之後,火熄滅了,骨骼開始冒出帶著奇怪香味的濃煙——就好像青草泥土混著草莓的怪異結合,德拉科將它扔回了香爐中,小心翼翼地蓋上蓋,繼續道,“你失憶了,沒關係,我可以提醒你。在過去的整整倆年裡,我們的關係遠遠超過了你所想象的——”
“你的意思是,我們是曾經好朋友?”斯科皮天真地問。
“遠遠地超過——噢,好朋友。難道在你認為,我們甚至是陌生人?”德拉科挑起眉,漂亮優雅的臉龐笑容依舊,卻在這一刻顯得有些危險。
看著德拉科將香爐放開了,斯科皮嚥了咽口水,嚴肅了臉,努力地拼湊了一種名叫“理所當然”的表情:“……我們曾經是好朋友,對的,我從不懷疑。”
德拉科從桌邊稍稍轉過身,依然挑著眉看著他。
“我們還可以是好同學,學習互助什麼的。”被看的渾身犯毛,斯科皮尷尬地笑了笑,做無畏的自我補充。
“能和我做學習互助的人要麼已經畢業很多年了,要麼就還沒出生。”德拉科放輕了聲音,一本正經地說,“你為什麼不猜猜別的關係?”
“上下級?”
“……”
“共同打擊波特?”
“……”
“好吧,我知道了。”斯科皮終於裝不下去了,他頭疼地揉了揉太陽穴,“可是我們不可能曾經是戀人。”
“我們是。”德拉科走回來挨著他坐了下來,“並且在過去整整兩年的時間裡我都誤以為我擁有一個非常主動地伴侶。”
主動?斯科皮傻眼了:“我?是說我嗎?”
“是。”德拉科理所當然地撒謊道,“你花了整整一個學期的時間來追求我,然後在某個聖誕節,我們在樓梯拐角處接吻了。”這個倒是實話,只不過就是上個聖誕節的事,而不是所謂的“某一個”。
“不可能。”
斯科皮的堅決不得不讓斯萊特林王子有些意外地挑起眉,直到他說出了下一句——
“我絕對是個含蓄的人。”
德拉科笑了。
笑得非常悲天憫人:“我倒是從來不知道這一點,事實上我找不到比你更加熱情的孩子,我甚至容忍了你因此而毀掉了我幾件袍子的紐扣。”
斯科皮瞠目結舌,德拉科滿意地挪開了視線:“如果你驚訝了,那麼我想我們的談話是有作用的。”
“如果你以這個作為標準的話,”斯科皮結結巴巴地說,“那真是太有作用了,簡直是意義非凡——我彷彿認識了一個全新的自己。”
“那恰好是過去的你。”德拉科邪惡地糾正,“你應該相信我,男孩,想想看,如果我們毫無關係,我為什麼要關心你在德姆斯特朗究竟發生了什麼?”
斯科皮覺得自己有點兒頭疼了——大概是用腦過度的原因。他只是覺得德拉科好像說得有道理,但是理智又告訴他其實這荒唐到不可理喻——
“我餓了。”
最後,四年級斯萊特林抬起頭毫不猶豫地說,“餓到沒法思考。”
胸頸脖上的領帶忽然一緊,身子跟著不由自主地往前,德拉科只是稍稍抬起身子就輕易獲得了這個吻,一觸既離。
“那就去禮堂吧。”斯萊特林王子放開斯科皮的領帶,面容平淡地說。
斯科皮疑惑地往外走了兩步。
當他走到門口的時候,猛地回頭,德拉科還是保持著原來的姿勢,懶洋洋地靠在沙發上,見他回頭,挑了挑眉。
“你撒謊了。”
斯科皮再次轉了轉身子,完全面對德拉科,他皺起眉,莫名其妙地來了這麼一句。
“怎麼?”鉑金貴族倒是不太意外,反而優雅地勾起薄唇,“說說看?”
“我們的第一次接吻是在我二年級的時候,”斯科皮站在門邊,斬釘截鐵地說,“是你主動的。”
說完,他逃也似地用力關上門,就好像後面有什麼洪水猛獸似的一路狂奔而去。
級長臥室裡從歸於一片寂靜。
只剩下那個古老的香爐,還在往外冒著奇怪氣味的白煙。
當斯科皮的腳步聲完全消失,斯萊特林的笑容裡終於露出了它慣有的嘲諷和不屑。神情慵懶地掃了一眼香爐,他抽出了自己的魔杖,輕輕地點了點它,白色的煙立刻變得稀薄,最後消散在空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