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人,成了六歲時收養自己的養父,這個自己最尊重的人。
怎麼會這樣,唐逸求助似的看向女孩兒,這麼說,她真的是十幾年前的乾媽了,那個就好像參天大樹般一直保護,照顧自己的女人,唐逸很想撲到她懷裡大哭一場,以往自己受到任何委屈,她都是最好的傾訴物件,今天卻是自己有生以來經歷過的最荒謬的事,可是,唐逸知道現在自己不能這樣做,她還不是十幾年後風華絕代,處變不驚的她,自己這樣做只會嚇壞她。
“唐書記,你沒事吧。”陳珂看到唐逸的目光愣了一下,這位年輕的鎮書記的眼神怎麼就好像受了委屈的孩子似的?這也太不像他的作風了吧,心裡嘀咕,嘴上卻不好意思說出口。
“唐書記,你要節哀順變啊,您的乾兒子在天上也不希望您垮下去。”
唐逸愣了一下,看了看日曆,“一月七號”,一九九一年一月,剛剛被養父收養的自己可不是生了一場重病,後來養父常常說自己應該過兩次生日,一月六號病危那天也應該是自己的生日,看來,在這個世界,自己卻是死了。
唐逸搖搖頭,道:“我沒事,您去忙吧。”語氣上自然而然的帶了些尊重,他有太多的事要想,所想的事也不是面前的乾媽可以解決的。
陳珂笑了笑:“您沒事就好,還有,柳書記的話不要太放在心上,李文和的案子又不是您的錯。”
唐逸露出一絲苦笑,李文和案嗎?養父永遠的痛,自己也要經歷一次?
陳珂邁著小碎步離去,白色牛仔褲緊緊兜住她的翹臀,走起路來輕柔扭動,甚至能讓人想象到她翹臀的柔軟,唐逸嘆口氣,想不到乾媽十幾年前就有這麼驚人的魅力,隨即揮揮頭,自己想什麼呢?現在還有這種糊塗心思?也不怪乾媽老罵自己胸無大志,糊塗透頂,甚至自己考上研究生那一晚也沒少嘮叨自己。
唐逸躺在病床上,慢慢理著自己的頭緒,十幾年前,那就是養父剛剛黨校畢業,成為陳家坨鎮副鎮長,黨委副書記的時候,乾媽呢,是鎮上的文秘,自己是陳家坨的孤兒,因為名字和養父一模一樣,被養父收養,那時候養父正是少年得志,意氣風發,黨校畢業,被家族寄予厚望,下放到基層,成為了延山縣,甚至是延慶市最年青的鎮長,可惜好景不長,不久就因為李文和案惹了一身騷,而家族老太爺的意思卻是不管不問,任由養父在基層搏殺,養父卻不是那塊材料,很快就被那些老油條鬥得鼻青臉腫,賭氣下離開政壇,和恨鐵不成鋼的老太爺鬧僵,脫離了家族,和乾媽結婚後,自己一家三口過起了簡單的生活。
誰知道在別人眼中,養父終究是唐家的人,老一代打江山的老太爺們相繼去世後的二十一世紀,華夏漸漸沒有了真正意義上的太子黨,政治越發民主化,以前的舊家族或衰敗,或轉型,而唐家老太爺去世後,養父的二叔,作為唐家代表人物的唐萬東因為貪汙腐敗被查處,不知道哪個環節出了問題,養父也被牽連了進去,據說是幫唐萬東轉移鉅款,甚至唐逸也受了牽連,因為有些款項也進了用他的身份證開的戶頭裡,二零零八年,唐逸剛剛考上研究生沒多久的那晚,唐逸被專案組審查。
唐逸又想起了那冰冷的夜晚,自己和養父乾媽三個人圍坐在火爐邊,喝酒談心,最後唐逸才知道養父和乾媽服用了大量的安眠藥。
唐逸還記得養父那擲地有聲的話語:“咱不能說這些都是二叔做的,咱不知情,那樣對不起老太爺,我生是唐家的人,死是唐家的鬼!報答唐家就這一條路了!”
唐逸不知道他選擇的是這樣一條不歸路,更想不到一向懦弱的養父會有這種勇氣,不過唐逸記得養父那天慷慨激昂的神情,記得他大聲唱起“男兒志在四方”的豪邁神態,也記得乾媽淺笑低語,一句句囑咐著自己以後要好好活下去,記得乾媽那豔麗悽美的舞姿,最後對自己的嫵媚一笑。
想起那一幕一幕,唐逸突然覺得胸中的熱血再次燃燒,或許是養父乾媽去了後,自己對老天的哭訴感動了它,給了自己一個重生的機會?或許是過去種種不過是南柯一夢,是莊周夢蝶,不管怎麼說,既然老天讓我重來一次,我就要好好活出個人樣!我要讓唐逸這個名字在神州大地變得響徹無比!
第二章 案子(上)
第二天,唐逸早早辦理了出院手續,等陳珂來接他的時候他已經收拾好了東西,其實也沒啥好收拾的,就是一些洗漱用品被他塞進了一個黑色皮包裡。
陳珂還是那身清麗脫俗的裝扮,外面多穿了一件淡黃色的風衣,稍微遮住了她玲瓏誘人的曲線。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