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總書記眼含熱淚以悲痛的聲音緬懷唐老的豐功偉績,表達全黨全軍全國各族人民的思念哀切時,蘭姐也聽得很入神,她從來沒見過唐老本人,但在心底深處,她早已將自己看作了唐家的人,對這位以前只存在於想象中的老人,是一種由衷的敬仰。
當追悼會結束,蘭姐才邁著微微有些發木的步子坐回了沙發,從包包裡拿出電話開了機,很想給唐書記掛個電話,但終究不敢,想了想,就開始撥寶兒號,剛按了幾個數字,電話就突然響了起來。
看看號碼,蘭姐微微蹙眉,在這個時刻,她實在不想和她圈子裡那些只知道阿諛奉承打探小道訊息的人接觸。
接通電話,話筒裡是滿是阿諛的男音,那笑聲令人起一身雞皮疙瘩,“夏總,忙什麼呢?”
蘭姐也懶得和他羅嗦,他這個層次的人又怎麼會懂得緬懷唐老?淡淡道:“沒幹什麼,怎麼?有事?”
聽出了蘭姐的不耐煩,男音趕忙收起了笑聲直奔主題,“夏總,您知道不?蘇梅出事了?這可千真萬確,是她的家人透露的,說是紀委的去了電話,說得含含糊糊的,只說要他們家裡去人,但要對外保密。我看啊,蘇梅這次是真出不來了!您看那個專案?”
蘭姐知道蘇梅在被反貪局隔離審查,而下面的人搞不大清楚省裡的機構,通常反貪局辦案他們也會說紀委如何如何,蘭姐和蘇梅生意上有一兩個合作的專案,在蘇梅被審查時,蘇梅的合作者們大多很快和她撇清關係,只有蘭姐還是生意照做,畢竟有點交情,何況又不是合作做違法勾當,反貪也反不到她蘭姐身上。
對於蘇梅的動向,蘭姐也多方叫人打聽著,但現在,蘭姐可不想聽這個,含糊的答應幾聲,就掛了電話,現在她想的是快點給寶兒打個電話,聽聽唐書記在北京的事兒。
一架銀色飛機在白雲間穿梭,這是中央移送唐老骨灰的專機,按照唐老的遺願,他的骨灰將會被安置在南州烈士陵園,回到在南州起義時犧牲的戰友身邊。
寬敞的專機內,還是瀰漫著悲痛的氣息,不時有人發出輕輕的啜泣,坐在最後排的唐欣,一直是哭的最傷心的,她感性而又不善於掩飾自己的真實情感,爺爺去世的那一天,她曾經哭的昏死過去。
劉曉樓坐在她身邊,輕聲的勸慰她。
前排通道左方,唐萬東正同包衡低聲說著什麼。而通道右方,唐逸則默默不語,坐在唐逸身邊的是一位身材瘦長氣度沉穩的男人,和所有權力人物一樣,很難看出他的真實年齡,而這位滿是威儀的男人就是共和國最有力量的人物之一,政治局常委、國務院副總理齊銘瑄。
唐逸一直在把弄手裡的易拉罐,終於,他好似回過神來,側過身,默默遞了一顆煙過去。
畢竟齊總理是唐逸最想見面溝通的人之一,不管心裡再怎麼悲痛,也不能冷落了人。
齊總理輕輕拍了拍唐逸的手背,接了煙,卻放在了一邊,說道:“下了飛機再抽。”
唐逸點點頭,抱歉的道:“等到了南州,再跟您好好聊聊。”
齊總理又拍了拍唐逸手背,示意自己瞭解。
護送爺爺骨灰去南州,安副主席好像是準備參加的,但最後陪同的中央領導變成了包衡主任和齊銘瑄副總理,想來安副主席和齊副總理一來都不準備在這樣的情況下和唐家的人共處一室,二來作為中央內部眾所周知唐老最欣賞的幹部包衡,顯然是定然要登上這架飛機的,加之唐家親屬中又有唐萬東這樣一位政治局常委,陪同的高層領導顯然不宜過多,方方面面考慮之後,想來最後決定出了包齊兩位人選,雖說看起來簡單,實際上其中的奧妙甚多。
至於將爺爺骨灰安置在南州,雖說是爺爺遺願,但唐逸也知道,這也是某些江南幹部爭取的結果,對於爺爺骨灰的安置也被賦予了政治意義,唐逸有些無奈有些厭煩,但又不得不接受這樣的現實,這就是政治人物的悲哀,再說爺爺生前也確實有過要將骨灰和老戰友們埋在一起的說法,不管怎麼說,終究這也是爺爺的遺願,並沒有違揹他老人家的意願。
想著這些事兒,唐逸有些疲憊的靠在座椅上,慢慢閉上雙目,直到輕輕的腳步聲走近,李剛小聲在他耳邊說了幾句什麼,他霍然睜開了眼睛……
南州賓館頂樓一間寬大舒適的房間內,唐逸正透過電話聽取遼東反貪局鄧克凡局長的彙報。
在專機上時,李剛透過飛機上的衛星電話和遼東干部聯絡,竟然聽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訊息,蘇梅在隔離審查期間吞食大量安眠藥自殺,剛剛醫院傳來的訊息,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