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逸搖搖頭,沒有說話。
紫晴看著茶杯裡碧綠的茶包,低聲道:“今晚,我就要被迫去作一件我很不喜歡的事,我知道,做了這件事,我一輩子就完了,但我沒辦法,是真的沒辦法……”
唐逸淡淡道:“既然違心,又何必去做?這個世界上就沒有沒辦法的事。”
紫晴抬頭看著唐逸,悽然一笑,“你不懂,那是因為你沒有接觸過一些人,等你遇到他們,你就會知道自己有多麼微不足道。”
唐逸皺眉道:“你的意思是有人逼你?”
紫晴又低下了頭,放下茶杯,慢慢站起來,說:“我走了!”
唐逸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說道:“把事情說出來,或許我可以幫你。”
紫晴臉上露出苦澀的笑,“你幫不上的,能聽我說說心事,你已經很幫我了,這些話,我真地不知道能和誰說,唐,唐逸是吧!謝謝你!”轉身慢慢走了出去,或許,能在走入深淵前和一個萍水相逢的人傾訴一下,而這個人可以靜靜聆聽,這已經是一種幸運。
唐逸看著女孩兒黯然地背影,心裡突然覺得堵得慌,呆了半晌,直到胡小秋來敲門才回過神。
下午,唐逸來到了魯東省委常委院,拜訪了以前和自己接觸比較多的幾位重量級常委,而和張省長的會晤自然是時間最長的。
張省長住6號別墅,會客室別具匠心,褐色沙既軟又低,使雙腿可以自由伸展,求得高度舒適,消除久坐後的疲勞感,當然,能進這間會客室地自然不會是張省長的屬下。
張省長笑起來地時候眉毛會微微上揚,看起來很和善,但唐逸深知他的性格,在江南就以鐵腕著稱,不然何以來魯東抗衡徐書記這位北方派系中地佼佼?
當然,張省長來魯東,也有二叔、包衡等唐系高層整合唐系江南派的意圖,在梁副總理進入政治局常務委員會後,原中組部常務副部長郭文天調任江南省省委書記,並在去年地十八屆四中全會上增補為政治局委員。
郭文天和包衡私交甚好,兩人合作親密無間,有“焦不離孟”之稱,郭文天下江南,除了面對北方派系對中組部地訴求讓出常務副部長一位以緩解壓力外,也有給江南注入新鮮血液,重新平衡江南局勢的考慮。
江南是唐系根本之地,而二叔如果競爭下財政部長,是肯定會外放江南的,但陰差陽錯,二叔去了嶺南,沒能去接觸、整合江南一系,而隨著梁副總理進入九巨頭行列,隨之帶來的副作用就是江南一系的某些幹部可能會有新的想法。
郭書記下江南,就是為了將江南“派中派”的苗頭扼殺在搖籃狀態,這項人事變動是梁昱提議的,顯然他對江南局勢也有些憂慮。
而張省長,雖然比江南省委副書記、南州市委書記宋昌國要年長許,但宋昌國蒸蒸日上,是張省長競爭江南省省長的有力對手,其實二叔是想壓一壓宋昌國的,認為他鋒芒太露,其實唐逸明白二叔心底地想法,二叔擔心派系內出現一個能和自己抗衡的強力對手,但唐逸倒是覺得大可不必擔心,畢竟宋昌國江南色彩濃重,這類幹部一般來只是一隅一地守城之臣。
郭書記坐鎮江南,也使得二叔疑慮漸去,而張省長入魯,新接任的常務副省長則和宋昌國年歲相當,自然成為宋昌國省長之路的強力競爭,現在宋昌國據說很艱難。
宋昌國的遭遇也令唐逸感慨萬千,很早就被梁書記視為接班人,但鋒芒太露,接班之路竟是荊棘密佈,於方舟、張長生以及現在的江南省務副省長林鳴,好似能與他抗衡的政治對手層出不窮,看似時運問題,實際上根本原因還是高層對他的不信任。
從宋昌國,唐逸也想到了自己,其實自己也算鋒芒畢露了,當然,自己的風頭太盛主要還是年齡問題,一路走來,一直是共和國各級機構最年輕地官員,不同的是,自己有著很多別人無法企及的優勢,這也是少年早早從政的自己一直屹立不倒的原因,兩世閱歷使得自己對知識地吸收,對一些事物的判斷有著驚人地頓悟,海外巨大的財富支柱更使得自己處理一些事得心應手,少了很多顧慮,至於所謂地先知先覺反而成了旁枝末節。
但宋昌國的遭遇也在提醒唐逸,“謙受益,滿招損”,這六個字看似簡單,但時刻謹記,則一生都會受益良多。
和張省長地談話是輕鬆而愜意的,走近這位鐵腕人物,就會現他很溫和,話語不多,但言必有中,和唐逸有著驚人的相似。
“很多人認為魯應該大範圍推廣集體化農莊,我認為還不適合嘛!”張省長微笑著說,他幾次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