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王院長的小車裡,唐逸輕輕嘆口氣,又要驗一次?
王建梅少將是名很慈和的婦人。微笑看了眼唐逸,說道:“不用擔心,咱們中心比國外的著名醫院技術條件不差什麼。人才方面,咱們從來就不缺的,是吧?”
唐逸笑笑,說:“謝謝王姨,您費心了。”
王建梅微微一笑:“還這麼客氣。怎麼樣,去我那兒坐坐?”王建梅少將同時兼任總院第一附屬醫院院長,解放軍燒傷研究所所長。燒傷研究所是軍創傷重點實驗室,第一附屬醫院就是解放軍燒傷研究所創辦的燒傷治療中心。
唐逸點點頭,去燒傷中心轉一轉也好,省得她兜大圈送自己。
燒傷中心和生殖中心僅隔了一條馬路。很快,小車就駛入了第一醫院大院。下了車,唐逸和王建梅說說笑笑進了綜合中心大樓,穿著白制服的嬌俏護士見了王建梅都恭敬的打招呼。
綜合樓大廳很寬敞,大理石的面光可鑑人。空氣中有淡淡的蘇打味兒。唐逸突然覺得前面一名穿深紅套裙的女人背影很熟悉。隨即搖搖頭,這裡怎麼可能撞到熟人?隨即卻見穿紅套裙的女人轉過身,唐逸就怔住,卻是王麗珍。
王麗珍大概是什麼手續沒辦好,急急向掛號處走。她眼睛紅腫,精神似乎有些恍惚。從唐逸身邊走過時恍如未見到唐逸,等唐逸喊了她幾聲,她才茫然的扭轉身。見到唐逸,臉色就是一變,勉強擠出一絲笑容:“唐市長,你怎麼在這兒?”
唐逸對王建梅笑道:“王姨,遇到個熟人,我和她聊幾句。”王建梅點頭,“那我上去等你。”掃了王麗珍一眼,隨即向電梯走去。
王麗珍臉色很不自然,眼神躲躲藏藏。唐逸關切的問:“怎麼了?要我幫忙不?”
王麗珍搖頭,強笑道:“你忙你的。”
唐逸微微點頭,就去大廳外吸了顆煙,回來的時候王麗珍已經不在。他就來到掛號處,向護士詢問。“同志,我想問一聲,就是剛剛和我說話的那位女同志,她掛的什麼號?”
穿著白色制服的嬌俏護士就是一笑,露出兩個可愛酒窩。在醫院裡,護士們常聽到的四種稱呼:有護士、小姐、大姐,再有就是同志。而稱呼她們為同志的往往是一些老年人、老幹部。看著面前男人年紀輕輕,叫起人老氣橫秋的。小護士頑皮的一笑:“對不起啊同志,我們不可以洩露病人私隱。”
唐逸就笑笑,“那麻煩您了。”正想轉身上樓。小護士又叫住他:“同志,你和那位女同志是親屬吧。”說著俏皮的對唐逸眨了眨眼。唐逸卻彷彿不懂,搖搖頭。“不是,是一般同事。”
小護士差點氣死,就裝著沒聽到唐逸的話,繼續說:“她是幫女兒掛號。她女兒臉和身體被嚴重燒傷,昨天轉來的。聽說,前陣子還鬧過自殺。本來身子就虛弱,現在很危險呢,抵抗力弱,容易得併發症。”
唐逸點了點頭,笑道:“謝謝了!”隨即轉身上樓。
小護士瞪了他背影一眼,心說要不是看你和院長那麼親密,鬼才懶的理你。隨即想起唐逸剛才呆頭呆腦的表現,又撲哧一笑,這麼傻的人還是第一次見到。
王麗珍坐在靠牆的長椅上正抹淚。唐逸走過去,慢慢在她身邊坐下,她卻毫無察覺。
“放心吧,這裡條件很好,會沒事的。”唐逸拿出紙巾遞過去。
王麗珍愕然抬頭,看到唐逸,大大吃了一驚。忙抹乾眼淚,卻沒有接唐逸手裡的紙巾。
唐逸嘆口氣,說:“那你忙,有事需要幫忙給我打電話。”
王麗珍點點頭,臉色卻漸漸平靜。一瞬間,彷彿從那軟弱的母親又變為了黃海的王麗珍。
唐逸鬧個無趣,正想離開。監護室的門被推開,從裡面走出幾名穿著綠色防護衣的醫生和護士。王麗珍急急迎了上去,連聲問:“我女兒怎麼樣?她怎麼樣?”
大夫揭開口罩。說:“放心吧,生命看起來沒有危險。不過,臉上和身上的燒傷面積太大,修復很困難。加上她求生意志薄弱……”
王麗珍怔住,隨即喃喃道:“沒關係的,沒關係的。能活下來就好,能活下來就好……”
大夫走了,王麗珍軟軟靠在椅子上,彷彿全身都沒了力氣。
唐逸看的微微有些不忍。說道:“現在科技昌明,這個研究所治療燒傷就是在國際上都是超一流的水平。放心吧,請軍醫專家們會診一下,修復面板未必沒有希望。”
王麗珍心神恍惚,想起女兒就算活下來,也會變成一個滿身疤痕的“怪物”。這樣的打擊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