裡看看嗎?”
小花大眼睛骨碌碌轉了轉,說:“跟我來。”卻是領著唐逸幾個人進了一處大棚前的簡易土屋,擰亮了電燈,土屋裡用硬木板搭著簡易床,鋪著厚厚的麥稈和棉被,陰暗潮溼,倒是有一張瘸腿的破木桌和三條腿的椅子,小花說:“這是二嬸家的,她人可好了,你們等著。”說著話就跑出了土屋,三鑽兩鑽進了棚田。
小武從旁邊拿起一根木棍支在椅子下,晃了晃椅子,挺穩當。就對唐逸道:“市長。您坐。”常斌道:“還是武師傅眼光毒。他們看棚也是這麼坐地吧?”
唐逸笑著擺擺手,點起了一顆煙。
幾分鐘後,小花又跑回了土屋,懷裡抱著四五個香瓜,開心地道:“二嬸給我的。叔叔,給你!”第一個就遞給了唐逸,大概這位生得清秀,不大愛說話,但全身上下都散發著與眾不同氣息地叔叔很令小花另眼相看吧。
常斌,小武和李科長,每人一個,警衛科兩位便衣幹警兩人分了一個。小花自己卻沒了。看著咂吧嘴地小花,唐逸就笑,說:“來。咱倆吃一個。”小花興高采烈地說好,搶過唐逸手裡地香瓜,用自己的背心擦了擦,就在木桌上摔了幾下,費力的用小手掰開,看得常斌一陣皺眉頭,唐逸卻是接過小花遞來的一瓣香瓜,很香甜的吃起來。
“叔叔,你們真是市裡地官啊!”和唐逸坐在門檻上吃著瓜,覺得這位叔叔也不是那麼難以親近。小花就開啟了話匣子。
唐逸笑著點點頭。小花就羨慕的道:“我去過台州,可漂亮了。好像個大花園,我長大了也要去台州。”
唐逸拍拍她小腦袋,“那就好好學習。”
“恩!”小花用力點點頭。
這時候,臨近土屋地的一座大棚裡走出三兩個男人,走在最前面的人三四十歲,西裝革履,頭髮油亮,看起來不像是幹農活的人。
唐逸就對小花道:“小花,認識他們吧,喊他們來,叔叔想和他們聊聊。”
小花氣憤的道:“我才不叫他呢,他是個大壞蛋。”
唐逸就笑:“怎麼了?”
“就他,帶人打我爸,還打過我二叔。”小花眼裡射出仇恨的光芒,看來是真的挺恨那個男人。
唐逸怔了下,就說:“怎麼回事?沒報警嗎?”
小花道:“他那個水庫養地鴨子,跑出來啃青苗,我爸爸不小心打死了一隻鴨子,他就帶人打我爸,爺爺說,三頭有錢,我們惹不起,”
唐逸就皺起了眉頭,這個三頭就是承包水庫的人了,原來也蒙了不少大棚,看來生活條件不錯,在他身後的兩個壯漢應該是他僱地幹活小工。這時三頭也看到了唐逸和小花,見一大一小坐在門檻上親熱的啃香瓜,還對自己指指點點的,馬上就瞪起了眼睛,“媽的,小花,你又偷爺爺的香瓜了吧,個小賊膽子!”
小花站起來大聲喊:“你才是賊膽子,我的香瓜是二嬸送的!”
“狗屁!肯定從我一號棚偷的!媽的,你們家來親戚就偷我的瓜啊!”三頭就對身後倆小工喊:“抓住她,咱去找他爹媽算賬!”
聽到爭執,李科長几個都從土屋後冒了出來,眼見突然多了好幾個男人,燈光幽暗,也看不清幾人地穿扮,三頭更罵地厲害,“媽的,你們幾個偷了我多少瓜?今天老子就好好和商慶國算賬!”拿起電話,說:“都他媽送你們進局子!”
李科長臉都綠了,就怕三頭這電話打給局裡自己地三親兩好,一揮手,警衛科兩名幹警就衝了過去,倆名小工還迎上來推,嘭嘭幾聲,兩人都被幹淨利落的放倒,胳膊扭在背後,咔咔,鋥亮的手銬銬起。
三頭這才有些傻眼,吃驚的問:“你們什麼人?”一名幹警站起,大步走上,三頭向後退,色厲內荏的道:“你別亂來,別……啊……”一聲,卻是被幹警扭住手腕按在他的大棚土牆上,咔,也戴上了手銬。
小花大聲拍手叫好,唐逸笑笑,李科長已經忙過來解釋,“唐市長,我這就帶他們去問話,不會拘留他們很長時間。”
唐逸淡然道:“這樣的村霸,要認真調查一下。”
李科長心裡就嘆口氣,唐市長雖然是很隨便的一句話,但已經用“村霸”給三頭定了性,這個三頭算是在劫難逃了,更不知道會牽涉多少人和事。
唐逸轉頭,看著大棚裡忙碌的身影,遠方麥田裡晃動的手電,低頭,看到了小花腳丫上的黑泥。
輕輕點點頭,進了土屋,對小武招招手,小武遞過手包,唐逸從裡面將稿紙拿出來,坐下,把稿紙攤在瘸腿木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