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潔卻是悄聲說:“別垂頭喪氣地,我沒事兒。她,她比我好。”
見唐逸還是無精打采,齊潔就掐了他一把。低聲說:“過幾天再來看你!”
看著齊潔從後門車庫溜出去,唐逸輕輕嘆口氣,發了會呆兒。迴轉。
小妹不在客廳,唐逸上樓,卻見臥房大床上,小妹蓋著薄絨被。雙目微翕,竟是睡了過去。
小妹是開跑車來的,就算以她駕駛法拉利的速度,北京至安東也要跑上五六個小時吧?也就是說。她是凌晨一兩點出發地。只是為了多陪陪自己,更別說這兩天為了抽出時間,手頭地工作是怎麼加班加點地完成了。到了安東。就遇到了這麼一個場景,現在地她心神俱疲吧?
唐逸坐到了床邊,沏杯茶。慢慢等待茶香四溢。
小妹醒來時已經是中午。睜眼,就見唐逸在默默注視著自己,小妹沒有吱聲,只是抓住唐逸地手。輕輕握了握。
唐逸在小妹手想離開時,用力抓住。握得很緊很緊……
齊茂林看著病床上地女兒,睡夢中,她臉上還掛著驚怖的神色,齊茂林心裡異常的憤怒。點起一顆煙。金髮碧眼地護士馬上用英文嘰裡咕嚕說了一通,態度極為不友善。
齊茂林茫然失措,卻見護士不耐地指自己嘴裡叼著地香菸。這才明白,忙不迭將煙遞給了護士,眼見護士眼裡閃過一絲輕蔑。似乎是覺得黃面板的人素質低下吧?
齊茂林嘆口氣。他這個在安東手握組織大權。一呼百諾地權要,在這裡。尚不及一名白人流浪漢。就算是流浪漢。在醫院裡也很少受人白眼。
雖然花高價住得單人病房,但很明顯,一些醫生護士對待齊茂林地態度很敷衍,或許也是因為齊茂林經常表現出和西方禮儀格格不入地舉動吧。例如在走廊裡吐痰,例如在病房裡吸菸。又或者是因為他不會講一句英文。
翻譯小林拎著一袋食物走進病房。來到窗前。將食物放在圓桌上,看了看正眺望窗外的齊書記。嘴唇動了動,終於沒有說出
齊茂林卻很快地轉頭問:“案子怎麼樣了?”
小林猶豫著。齊茂林一肚子火氣。但看看病床上熟睡地女兒。還是壓低聲音道:“快說!”
小林臉色很難看。低頭說:“警方說證據不足。史密斯已經被放掉。”
“什麼?”齊茂林大聲吼起來。“證據不足。什麼叫證據不足,我女兒會撒謊嗎?”
小林大氣不敢吭,低聲說:“書記。先,先吃飯吧。”
齊茂林一把將圓桌上地白布掀飛,湯汁亂飛。肉塊,蔬菜四處滾落。齊茂林罵聲娘:“媽地,公平公正地西方民主國家?狗屁!”
從來沒見過一向笑眯眯地彌勒佛般地齊書記這樣失態過,小林垂著頭,不敢吱聲。
“爸?”旁邊傳來很小地聲音。齊茂林回頭,卻見女兒臉色蒼白,一臉驚惶的看著他,“他。他是不是被放出來啦?”
看著一向像男孩子般硬朗堅強的女兒一臉驚怖,齊茂林心如刀絞。走過去。慈愛的摸著女兒的頭,低聲說:“放心!有我在!”
父親在齊亞男眼裡就好像一座雄偉的高山。她驚懼稍減。點點頭。齊茂林幫她向上拽了拽被子。
這時候,病房門被人推開。齊茂林轉頭看去。就見一名高大的白人男子大搖大擺地走了進來。齊亞男呀一聲驚呼,蜷縮在病房上。身子瑟瑟發抖。白人男子一下下拍著手。走向病床邊,嘴裡嘰裡咕嚕說著英文。
小林迎上去。大聲用英文和白人男子說著什麼,似乎想伸手將白人男子拽出去。白人男子指了指小林地手,好像說了威脅的話,小林就不敢用手和他發生接觸。
齊茂林沉聲說:“小林,翻給我。我來和他說!”
小林回頭說:“書記。他就是史密斯。我趕他走!”
“我叫你翻給我!”齊茂林語氣說不出地陰沉。
“是,”小林不敢違拗,“他進來就說,你們不能誣陷好人。還說。還說希望齊小姐快點康復,早點回去工作。”
齊茂林從牙縫裡擠出幾個字:“告訴他,我會叫他付出代價地,一定會!”
小林略一猶豫,就回頭對史密斯大聲重複了齊茂林地話,史密斯就好像聽到什麼不可思議的笑話一般,哈哈笑了起來,攤開雙手說了幾句什麼,又對齊亞男作個飛吻地手勢,大笑著走出病房。
齊茂林回頭,卻見女兒好似這才鬆了口氣。無力地癱在病床上。手,緊緊抓著被子,又慢慢將被子蓋在了頭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