予一番話下,說得弟子們羞愧難當,面紅耳赤,無不是低頭把剩下的飯菜吃飯,無不是幹勁十足,且再沒想去燈會的意思了。
“師兄莫惱,我們吃便是。”弟子吳桐勸解道。
“嗯。”
許予收起了無比鋒銳的寶劍,指緣休整乾淨潔白如瓷的手,輕揉了揉衣襟裡的九尾小獸崽,轉過身去,一步一步消失在山上覆下的晚間雲海裡,身影被拉得很長,這初夏時分的他,竟有幾分不勝寒的蕭瑟和落寞。
“許師兄,怎的孤獨如狗?”明少俠眉頭緊皺,疑惑地問。
“還是老老實實吃完吧,都像炎主和屠師妹學習。”
章瓷乾咳了聲。
柳霓裳望著湮滅在雲海和霞光裡的許予,張了張嘴,欲言又止。
半晌,提著兩壺酒跟去了無人處,用胳膊肘撞了撞許予。
“來,喝一口?”
“你酒品太差,不跟你喝。”
許予疏離冷淡地道:“你若有葉師妹五分的酒品,也不至於滿宗門都沒人與你同飲美酒。若為愁喝,且不說借酒消愁愁更愁,沒什麼喝的。”
“怎麼,怕酒後吐真言?還是怕喝酒誤事,與我不可描述?”
柳霓裳斜靠過來,眉梢輕挑起,好笑地看著許予。
自入宗來,她最喜揶揄這開不起玩笑的許師兄了。
“試試看,這是我見過最烈的酒,保證讓你痛快消愁。”柳霓裳引誘道。
許予低頭看去,隱隱有一絲動容。
“喝了,會忘掉她嗎?”
他剛說完,就反應過來自己是失言了,擰著眉瞪向柳霓裳。
“行了你了,連炎主那個傻子都能看出來,又不是什麼隱秘之事,還藏著掖著不肯說,我還能不知道你嗎?”
正在吞飯的炎主,忽然瞪起眼睛,一臉認真。
屠薇薇問:“怎麼了?”
“有殺氣。”
“…………”
那側,柳霓裳繼而道:
“諸神之日,海域大勝,又以滿歲酒補了師妹的及笄禮,是個喜慶的日子,好好喝一回。你若喜獨處,我不打擾便是,真當我非你不可了?”
柳霓裳眉飛色舞,風情又英氣的,放下酒壺就原路折回,讓許予獨享孤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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