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叫伯母，又太不對勁了。
奕蘭皙突然轉過了頭，看向二人。面無表情，眼神冷漠疏離。
“這個，給你。”季沫把奕景宸的手抬起來，搖了搖。
奕蘭皙的視線投向那隻小熊，眼神柔了柔，放下蠟筆，慢慢地走了過來。
“送給你。”季沫把小熊往她手裡遞。
她接過去，舉到眼前看了半天，像抱孩子一樣抱在懷中，然後開始解衣釦，扯內
衣。
奕景宸連忙轉開了頭，眉頭深鎖。
“她在給孩子喂
奶。”季沫一看就懂了，奕蘭皙把小熊的腦袋摁在了心口上，神情柔和極了。
“她還是不說話嗎？”季沫皺了皺眉，輕聲問。
“噓……”奕蘭皙豎起一根手指，朝她做了個手勢，走回病床邊坐下，繼續把小熊往懷裡摁，還哼起了一首英國傳統哄小孩子睡覺的歌。
“她知道你。”季沫輕輕地說道。
奕景宸轉過臉，神情複雜地看著她。
她削瘦的身體輕輕搖晃，手指在小熊的身上撫
摸拍打。
“歡迎二位。”醫生快步過來了，向二人伸出了手。
季沫看了看奕景宸，見他的注意力一直在奕蘭皙身上，趕緊和醫生握了握手。
“醫生，您好，我們受張女士朋友的委託，過來看看她。”
“哦，她沒有家屬嗎？她的病情比較特殊，我看了一晚上她的病歷，她的精神病史時間挺長，是受過刺激，加上藥物所致，而且反覆發病，都沒有得到系統的治療。鑑於這種情況，治癒的可能性不大，希望她的家庭做好心理準備。”醫生推了推眼鏡，小聲說道。
奕景宸的拳頭握了握。
季沫猶豫了一下，輕聲問：“那最好的情況是什麼？”
“保證現在這樣安靜的狀態，不狂躁，不傷人。”醫生扭頭看向窗內，嚴肅地說道。
第286章 那個男人是魔鬼（一更）
“奕景宸。”季沫輕輕搖了搖他，小聲問：“要不要轉去國外？”
“就在這裡吧，她留在這裡一定有她的理由。”奕景宸搖了搖頭，收回了視線。
他一定要把那個男人找出來，弄清楚奕蘭皙發瘋的原因。弄清楚，為什麼他母愛父愛缺失的原因。
“奕景宸，你看這裡。”季沫指牆上，輕聲說：“她畫的不是你。”
奕景宸定睛看，牆上畫的是大海，海鷗在空中飛翔，小船在水裡飄蕩。船上站一男一女，正擁抱在一起。
“能不能開啟門，讓我們進去看看？”季沫忍不住讓醫生開啟門，她想進去看看鯴。
“這個有點危險。她昨晚來就咬傷了好幾位護士，你們來之前的兩個小時才鎮定下來。然後就站在那裡畫畫，不吃不喝。”醫生搖了搖頭，拒絕了她的要求。
“拍下來。”季沫把手機伸去拍牆上的畫，儘量去拍那隻小船。
相機咔嚓響了幾聲，奕蘭皙抬起頭來了，盯著她看了會兒，抱著小熊起身，慢慢朝她走了過來。
季沫的手慢慢往回收，有點緊張地看著她。就在這時，她突然撲了過來，一把抓向季沫的手腕。
欄杆間距有點窄，她收回手機的時候橫著了，手機被卡在了欄杆對面。眼看就要被她給抓住了，奕景宸飛快地把手伸了進去，擋到了季沫的手前。
奕蘭皙抓住了他的手，低頭就咬。
她咬人可是玩命地咬，腦袋用力擺著，牙齒毫不留情地咬緊他的食指，喉嚨裡還發出咕咕的聲音。
“快開門，拿鎮定劑。”醫生嚇了一大跳，趕緊讓護士開門，帶人衝了進去。
打了鎮定劑，奕蘭皙終於安靜下來，鬆開了奕景宸的手指。
奕景宸推開了要給他包紮的護士，大步走進病房，抱著沉睡過去的奕蘭皙，輕輕地放到了病床上。
她非常瘦，形銷骨立，顴骨高高聳起，只有眼睛還依稀能看出當年的美麗。
她的病號服下襬不小心掀了起來，褲子在剛剛的掙動中蹭低了一些，露出了肚子上陳年的疤痕。這是剖腹產留下的永恆記憶。
還有一些其他的傷，都縫過針，可能是那年車禍留下的。她就是從那次車禍開始頂替這個女人的身份的，過了這麼多年了，那個女人早就化成了塵土，她還在塵世間獨自受盡煎熬。
奕景宸給她把衣服拉好，退了兩步，靜靜地看著她。
“先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