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擋著頭子。”青仁冷冷的說,將她拉了起來。她的雙腿無力,被他拖行了的十步遠的距離,他才放了手,任她跌坐在地。
“笨蛋,你的腳生來何用。不走,難道你要坐在那裡陪著孫姑娘一塊嗎?”青慈低聲說道,不敢驚擾頭子。孫姑娘的壽命不長,是大夥心知肚明的事。她的臉色打一開始就沒見好過,上回見她嘔了那麼多血,老實說,他心裡還真懷疑她體內的血還剩多少,不會差不多都嘔完了吧?不敢問,因為怕被頭子給殺了。
“我……我走不動啊……”小福眼淚汪汪的,感激的瞧了青仁一眼。“多虧青仁大哥救我,要不然……要不然……”怕早被頭子一掌揮開了。
“我救你?”青仁的嘴角連扯動一下都懶。“我不是救你,頭子嫌你礙眼,我代頭子趕你而已。”他轉身走了。
青慈的眼珠轉了一圈,瞧小福垂下頭,又瞧青仁的背影,搖頭道:“奇怪,青仁一向不愛說話,又醜得像鬼,你怎麼會喜歡他呢?”
“喜歡?誰喜歡誰了!”小福抬起臉瞪他。
“不是喜歡,那你怎麼老看著他?我瞧他上茅房,八成你也躲在一旁偷窺,羞也不羞啊。”食指在臉頰上颳了刮。
“才不是,是他瞧了我的身體……”小福脹紅了臉,又低頭。
“瞧了你的身體?又扁又瘦又黃的身體?”青慈低叫:“媽啊,那可真傷了他的眼。”心頭卻暗驚青仁這個木頭鬼怎會去看女孩家的身子,要看也得先看他的啊,可惡!“那,是不是瞧了你身體的男子都得讓你魂牽夢縈?”他惡了兩聲。在她抬起臉又要怒罵時,忽將衣襟敞開,露出黑黝的年少身體,咧嘴笑道:“現下你也瞧了我的身體,你說,你要不要對我負責?哈哈!”不敢笑太大聲,怕被無赦頭子一氣之下給砍了,朝她拋了兩個媚眼,便大步往青仁走去,搭上青仁的肩,又被甩開,青慈不死心,乾脆抱住青仁,遠遠的向小福擠眉弄眼。
≈ ≈ ≈ ≈ ≈
天色介於晨與夜之間,最易受涼。每當這時候,總是會咳嗽不已;清冷的空氣吸進了肺部,散至四肢,只覺顫冷而想咳嗽。
一股咳意差點溢位了唇,直覺將嘴緊閉,卻也讓她驚醒了。她張開惺鬆的眸,鼻間淨是溫暖的摩娑,是無赦的懷裡。
一整晚,他一直睡在她身邊嗎?
她虛弱的爬起來,發覺她身上蓋著被褥,而他只蓋上一角而已。她掩嘴盡力遮去咳聲,將被褥蓋至他身上,才站起身。渾身有些寒氣,便將披風披在身上,往湖畔走去。
清晨,雖有薄薄的白霧,呼吸起來也格外舒服,離著營地有一段距離,才敢放肆咳了出聲。
“誰?”青慈轉身,嚇了一跳。“是孫姑娘。”
“叫我眾醒就可以了。”她綻出微笑。“你還真早起呢,青慈。”
“我本來就早起,只要東方起了白,我就睡不著啦。”見她在他身邊坐下,他脫了一眼,隨即瞧了湖中消失的人影,眾醒循眼看去,脫口:“是……青仁嗎?”方才就只有青慈跟青仁不在營地,
青慈的臉難得紅了,說道:“不……大白天的哪有人,你多心了。”頓了頓又說:“無赦頭子起來要找不到你,可是會大怒的。”
“我瞧他睡得熟,就不吵他了。”又咳了兩聲。
“你……還好吧?可別咳得要死要活,就算立刻起程,不到黃昏是趕不上下一個城鎮找大夫的。”本來無赦頭子要冷二爺一塊來,但他忽然消失了蹤影,惹得頭子狂怒不已。
冷二爺的醫術是有目共睹的。如果說這世上還有誰能夠起死回生,那絕對是非冷二爺莫屬;偏偏他是神龍見首不見尾,來山寨三年,太半時間都不在寨裡,消失得無影無蹤,問他,他只說是雲遊天下。
呀!雲遊天下的人會來當山賊?肯定是幹見不得人的事。
往西行又有何用?沒有好大夫,只怕孫姑娘真命不久矣。
“我沒事,只是舊疾而已。你……為什麼叫青慈呢?”她安詳問道。鳥鳴如樂音,風吹如磨蹈,不由得閉上了眼。
“青慈、青仁都是頭子取的,嘲笑那些有仁慈之心的人吧。”青慈嗤之以鼻,瞪著那波動的湖水,譏道:“什麼仁義道德,淨是狗屁話,要遇上了人性的自私,哪不煙消雲散。”斜對角的樹畔有隻白兔,青慈的注意力轉移了,興致勃勃的掂掂掌中小石頭。若是能一擊就中,說不定早飯裡就有燉兔肉可吃。
兔子在移動,不是逃遠,而是往這裡跑了過來。他怔了怔,正要擊出石子,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