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下來不及護衛,他便自行動手,居然一連徒手格擋開了六七支勁弩!動作之利落、招式之精妙,幾乎讓敵我雙方都悚然一驚。然而,直到最後一支射到之時,鋼製護腕已經爆裂,一擊沒有完全格擋住那支弩,勁弩只是微微偏了一下,“奪”的一聲射入他的肩膀,一道殷紅的血立刻流了下來。
十二鐵衛發出一聲驚呼,卻沒有亂了陣腳,而是繼續揮刀格擋,剩下的十一人腳步一致地步步退回主帥身邊,重新補上了缺口。
竟然讓白帥受傷了!只因為自己方才一瞬間的膽怯!——那個排行第七的侍衛臉色蒼白,又是羞愧又是恐懼,幾乎無法再面對自己的同伴。 。。
《羽·青空之藍》第五章 機械師望舒(4)
“元帥快走!”那個被射穿的侍衛一時未死,竭力揮舞著斷刀,厲呼,“快走!”
然而身側風聲一動,白墨宸居然冒著箭雨返回,從侍衛手裡拿過刀,貼著艙板急速揮去,頓時將那支勁弩截斷。他毫不猶豫地俯下身,將重傷的下屬橫背在肩上,然後把手裡的刀交到了那個還在顫慄著的侍衛手上,厲喝:“接好了!替我守住西南面!——如果再有閃失,提頭來見!”
那個鐵衛還沒有反應過來,他已經揹著傷員轉過了身,向著艙室奔去。
白帥,居然就這樣把背部的空門毫無保留地交給了怯懦的自己?!
“是!”排行第七的鐵衛心頭一震,只覺熱血上湧,雙手持刀仰天大吼了一聲。
半空中那巨大的黑影已經再度迫近,帶著死亡的呼嘯聲,新一輪勁弩如雨落下。剩下的十一鐵衛聯手抗擊著那可怕的殺人機械,刀光如練,此起彼伏地格擋著,和勁弩交擊發出刺耳的金鐵聲。
白墨宸無暇再回頭去看上一眼,只是竭盡全力沿著棧橋朝著旗艦飛奔,身後密密地傳來棧橋浮板被一塊塊擊碎的聲音,越來越近在耳側。
“保護元帥!開炮,快開炮!”副將玄珉在船頭聲嘶力竭地大喊,戰船猛烈一晃,右舷忽地冒出了一朵紅光,砰然巨響中,十門火炮依次發射,織成了火網——半空掠過來的是一架巨大的機械,由金鐵和木殼構成,外形很像一隻鷹隼,從棋盤洲沉沙群島方向呼嘯而來,一個俯衝襲擊了空桑人軍隊的旗艦。
“元帥,快!”副將玄珉拉開了艙門,探出身急速喊,“快進來!”
位高權重的元帥身手依舊矯健如昔,單手一撐,揹負著傷者飛快地跳上了甲板,抬手便拿起了架子上一杆長槍,回身一掃,登時將最後兩支追來的勁弩拍飛出去。
勁弩橫飛,“奪”的一聲插在了艙壁上,尾羽搖曳,錚然有聲。
“快叫軍醫來!”白墨宸放下背上奄奄一息的侍衛,厲聲吩咐,“快!”
“是!”另外兩位侍衛立刻領命,飛奔了下去。
“元帥,剛才太危險了!屬下的心都要跳出來了!”副將玄珉擦了擦滿額的冷汗,吐了一口氣,“你肩上的傷……”
“沒事。”白墨宸死死地按住侍衛肋骨間那個巨大的傷口,毫不猶豫地一把撕下帥袍,包紮在下屬滿是血汙的身體上,毫不在意那是權力和地位的象徵。
副將的眼睛紅了一下。他也是玄族人,卻同樣不是貴族。和白帥一樣,他是從一個普通士兵開始一路血戰升上來的,到了校尉級別後便被貴族同僚聯手排斥,雖然為人也算機巧靈活,卻還是在軍中處處碰壁——如果不是遇到了白帥,只怕他還在草料場裡餵馬。
多年的西海血戰,令他成為了白墨宸的左右手,他自然也明白主帥在軍中無與倫比的聲望從何而來,又為何會有那麼多戰士為他肝腦塗地——宸字旗下的那支虎狼之師,全是白帥心血,在十幾年裡一步步帶出來的。
“快叫軍醫來!”白墨宸厲呼。然而不等軍醫趕來,那個重傷的戰士卻已漸漸停止了呼吸。死去的人手裡還緊握著半截軍刀,眼睛圓瞪著,似乎還要拼死守衛自己的主帥。
白墨宸怔怔地看著那個死去的戰士,彷彿被看不見的敵人擊敗,忽然間神色一頹,踉蹌退後一步靠在艙壁上,以手掩面——
這個侍衛還很小,不過十七八歲,還是個大孩子而已。
在這個孩子誕生時,他自己就已經在這片大海上和冰夷血戰多年了——可是,這麼多年過去了,戰爭延綿無盡,西海已然成了空桑人和冰族人的墳場。這片深不見底的大海,到底要吞噬掉多少條鮮活的生命才甘心呢?書包 網 。 想看書來
《羽·青空之藍》第五章 機械師望舒(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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