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人是鬼,還是劍靈?天,為什麼……為什麼你可以操縱這把夜狩?”
那個紫衣女子在血紅色的彎月下微笑,沒有回答,凌空轉過身來背對著她——在她轉過身的那一瞬間,琉璃失聲驚撥出來:這個女子的背後,赫然有著一個巨大的窟窿,將整個身體都掏空,只剩下一個薄薄的軀殼!
琉璃失聲驚呼,下意識地往後退了一步:“你……你到底是誰?”
那個紫衣女子凌空俯身,凝視著昏迷中的鮫人,有虛幻的淚水從她蒼白的臉上一顆顆滑落,如霧氣消散。那一瞬,琉璃腦子一亮,福至心靈地脫口而出:“你……難道就是‘紫煙’?”
那個女子似是一驚,抬起頭來,看著她——在這短短的對視裡,琉璃注意到對方的她眉心有一粒硃砂痣,彷彿一滴血從顱腦裡透出,殷紅奪目。那個紫衣女子看著她,又俯首看了看昏迷的溯光,抬起頭,將手指豎在唇上,做了一個噤聲的手勢,再度輕輕搖了搖頭,彷彿在請求著什麼。
琉璃明白了她的意思,訥訥:“好吧……我不告訴他就是了。”
紫衣女子微微笑了一下,合掌作了一個感謝的手勢,抬起手指,點了一點不遠處插著的那把闢天劍——指尖指向之處,那把劍忽地憑空跳了起來,在月夜下呼嘯著飛來,竟然直直刺向那個女子的心臟!
“喂!”琉璃嚇了一跳,伸出手去拉她,卻抓了一個空。
那個女子不避不閃,回過了身,在月下翩然輾轉,長長的袍袖展開來,如雲一般遮蔽了月空。闢天劍呼嘯著飛來,從她的心上對穿而過——奇蹟發生了,那個只剩了一個空殼的女子浮在夜空裡,翩躚起舞,轉瞬化成了一道光,飛速流入了某處,然後消失無痕。
光芒散去,大漠上只有那把黑色的闢天冷冷插在那裡。
“到底怎麼回事……”琉璃望著眼前的一切,感覺方才短短片刻的遭遇宛如夢幻般不真實。她嘗試著走上一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碰了碰那把闢天劍——劍沉默無語,唯有劍柄上那顆紫色的明珠,在她指尖靜靜地折射出一道溫潤的光芒。
那個女子方才就是隱入這裡的——她到底是什麼東西?難道是個劍靈?倒是聽說過某些上古神兵千萬年後會凝聚出自己的靈魂,不過,剛才那個女子分明卻又是個人類,不像是冷冰冰的鋼鐵之魄。
而且奇怪的是,為什麼自己越看越覺得她眼熟呢?到底在什麼地方看到過?
琉璃想著,找不出頭緒。還在發呆,忽地聽到背後有人動了一下。
“啊?”她驚喜地回過身,“還活著?!”
《羽·青空之藍》第九章 紫玉成煙(1)
夢境裡是白茫茫的一片,彷彿又回到了北方的極冰淵裡。
那是童年時的他,被父親牽著,歷經千辛萬苦來到了亙古荒蕪的冰川之上。
四周都是冰天雪地,看不到絲毫的色彩——唯有一朵蓮花開放在冰川上,大如輪盤,潔白晶瑩,柔靜多姿。花下,居然有一個穿著碧色長袍的女子,面向冰壁而坐,半身埋在雪裡,並未回頭看此地稀有的來客一眼。
“碧祭司。”一隻手從背後將他推過去,是父親的聲音,“我把溯光帶來了。”
那個被稱為“碧”的女祭司沒有回頭,只是凝望著面前的冰川之壁。那片冰壁彷彿巨大的鏡子,映照著她清冷的容顏,也映照著孩子懵懂的臉。
“這就是溯光?很好。”碧望著冰川上的影子,唇邊露出了一絲微笑,“和我想象的一樣,這個孩子將來足以成為海國的王者。伏波海皇,請你不必再猶豫了。”
孩子對王位傳承沒有概念,只是出神地看著那一朵巨大而美麗的蓮花,默默數著那一片片花瓣。一、二、三……層層疊疊,一共是一千片。
“可是溯源也非常優秀,”伏波海皇嘆息,“何況,他才是真正炎汐海皇的血裔啊!”
“就算再優秀,再嫡系,溯源的壽命也只是普通鮫人的三分之一,”碧坐在蓮花下,面向著冰川,聲音平靜,“你也清楚,因為母系血統的緣故,他最多隻能活三百年。”
“什麼?”聽到了好朋友的名字,一直默默數著蓮花的孩子忽然叫了起來,“你們說什麼?阿源他只能再活兩百多年麼?不可以!”
“孩子,有些事是不可抗拒的……譬如生死和輪迴。”碧凝視著冰川上映出的那個孩子,眼神複雜:“伏波海皇,不必猶豫。三百年前,炎汐海皇下詔將皇位傳給了你而非他自己的子孫,就已可見用心良苦——海國大難方已,如今更需要一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