運氣,也不是每天都會有。
今天祝福福在河邊洗衣服時,就沒有鯉魚跳進盆子裡。
大概天氣冷,鯉魚也都在冬眠吧。
祝福福正懊惱著,忽然間聽到段美娟的聲音,“福福,你衣服被水沖走了!”
尖銳又是急促!
祝福福看了過去,原本搭在臉盆邊緣的衣服被水流捲了去。
這讓祝福福有些著急,連忙伸手去撈。
那是她最喜歡的一條毛呢裙子,冬天的時候別人都穿著棉褲十分笨拙,她穿著毛褲外面罩著毛呢裙子,暖和又靚麗,是王家溝行走的風景。
中午吃飯的時候,知青食堂裡一陣推推搡搡,把湯水灑了祝福福一身。
下午又忙著學習,祝福福趁著這會兒得空才來洗衣服。
沒想到一個愣神,衣服漂走了。
這河雖說解了凍,但水還冰涼一片。
祝福福洗衣服的手本就凍得沒了知覺,這會兒好不容易夠到裙子一角,手上沒使上勁,沒能抓住衣服,眼看著裙子要漂走,祝福福也顧不上什麼,踏進水裡去撈。
這一下子,從腳底下灌進來森森冷意。
“福福,你幹什麼?”
“救我。”
阮文聽到這尖銳的聲音,不由得打了個激靈,覺得渾身冷颼颼的。
小說裡寫原主看到祝福福落水,情急之下連忙去救人。
就是為了這麼一條裙子?
阮文想想就替原主不值。
看著為了撈裙子已經大半身子沒進水裡的人,阮文可沒打算重蹈原主的覆轍,她扭身要走。
段美娟也沒想到祝福福這麼愣,正打算去知青大院喊人來救祝福福,一轉頭就看到了村裡人,連忙求救。
“那誰你別走啊,趕緊下河救人,福福要被淹死了。”
阮文停下腳步,直直地看著這個女知青,“你怎麼不下去救人?”
女知青段美娟一臉急色,“我不會游泳啊!”
你不會游泳我就會呀?阮文覺得十分無語。
這些個女知青,一向看不上原主,覺得她一個鄉下姑娘不過運氣好才有了鐵飯碗的工作。
工作比不上,唯一能幫女知青們找到平衡的就是她們城裡人的出身。
平日裡見到原主也都陰陽怪氣的說話,沒個好臉色。
現在倒是會指使人,不過阮文才不慣著這臭脾氣呢。
“你城裡的讀書人都不會游泳,我這個鄉下姑娘更不會啊。”
段美娟原本就慌張,可她怕冷不願意下水,好不容易看到人覺得找到了救星。
卻不想被阮文陰陽怪氣了一番,她又急又氣,剛想要再說什麼,就聽到男人的聲音。
“文文你不在家歇著,怎麼跑出來了?”周建明剛下班,騎著腳踏車從鎮上回來。
車把手上掛著一個公文包,裡面是他特意去供銷社買的紅糖,在鎮裡黑市溜達的時候,還買了兩斤豬頭肉,油紙包的嚴嚴實實的,這會兒還熱乎著呢。
他媽說了,女人身上不舒服的時候,最是虛弱,得好好補補。
周建明今天去上班的時候也沒帶肉票,好在這豬頭肉不需要用肉票,他花五毛錢買了兩斤。
瞅見自家妹子站在村口有些慌張,周建明快蹬了幾下腳踏車,停在了阮文身邊。
“我好多了,就出來看看,哥你今天回來這麼早啊?”
周建明長了一張憨厚的國字臉,腦殼不算聰明,明明和阮文一起讀書,結果大了幾歲的人愣是成了個墊底的學渣。
要不為啥都是去棉廠工作,阮文去當會計動腦子,周建明就去了生產線當工人靠體力掙錢呢?
河邊的段美娟沒想到這節骨眼上兄妹倆還寒暄,她氣不打一處來,剛要開口,就聽到阮文慌張的聲音。
“哥你快去知青大院喊人,我剛才看到祝知青想不開,跳河了!”
周建明聽到這話一愣,往河裡一瞅。
可不是咋的。
祝知青正在河裡撲騰呢!
河邊段知青站在那裡一臉著急上火又帶著點不知所措的模樣。
“真是不省心。”這些個知青,幹活的時候一個個不出力,這會兒還鬧什麼自殺!
這真要是出了事,別說他們王家溝,整個生產大隊都得跟著受牽連。
腳踏車往那裡一停,周建明隨手解開釦子,把藏藍色的工裝大襖一脫往阮文懷裡一塞,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