間裡出來了,癱在沙發上思考人生。
“您想怎麼喝?確定不吃點東西就直接幹喝?”
鬱暻揭下覆在臉上的熱毛巾,看著她,嗓音低啞地說:“你陪我喝。”
艾薇垂眸看他:“我不會喝酒。”
鬱暻嗤笑一聲:“得了吧,你十歲起就開始喝了。”
現在這個艾薇從小在首都星上長大,嬌生慣養,被教育得文靜守規矩,幾乎從沒碰過酒。
但跟著老爹長大的艾薇不是。
艾薇看著鬱暻逐漸冷靜下來的眼神,笑了一下。
內心緩緩鬆了一口氣。
她在鬱暻對面坐下來,動作熟練地開了酒瓶。
“啪”的一聲,酒瓶子開啟,瓶子裡濃烈的酒香溢了出來。
艾薇給老爹倒了一杯,又給自己倒了一杯:“剛才為什麼會吐?”
鬱暻坐起身探手拿過酒杯:“資訊量過載,有點承受不住。”
艾薇“嘖嘖”兩聲:“哨兵真弱。”
一句話同時開罪房內兩名哨兵。
鬱暻剛吐完,完全沒立場反駁,只是沒好氣地哼了一聲,看向自己親兒子,邪惡地挑撥離間道:“她都這麼無法無天了,你也不管管?”
鬱鳴夜掀起眼皮:“她說的又沒錯。”
鬱暻:“……怎麼沒錯了?我還第一次聽到有人嫌棄哨兵弱的。”
艾薇捏著酒杯在鼻尖晃了晃,好整以暇地說:“那你算是孤陋寡聞了,現在首都星上很多人都這麼認為,特別是東大里。哨向地位極度不平等的時代早已經過去了。”
鬱暻略微一怔。
艾薇沒看他的表情,盯著酒杯繼續說:“本來嘛,我覺得以前哨向之間的地位差異就有問題。哨兵再強大又怎麼樣?越強,越容易產生精神黑斑,也就越依賴於嚮導的疏導。那種建立在嚮導提供的疏導基礎上的強大,是真的強大嗎?不見得吧?”
鬱暻好奇地看著她:“那你覺得真正的強大是什麼?”
艾薇想了想:“這種事怎麼能用三言兩語就定義得了?每個人對強的理解也不一樣。在我眼裡嘛……窮則獨善其身,達則兼濟天下。力量弱小的時候就儘可能地壯大自己,等到積蓄了足夠的力量,遇到了合適的機遇,就去幫助更多的人。其實根本無所謂哨兵還是嚮導,沒有孰高孰低。當然了,在哨兵們固執己見地認為拳頭才是硬實力的時候,我也不介意用他們認可的方式讓他們知道誰才是爸爸。”
鬱暻笑起來。
他輕晃了下酒杯,朝她舉了一下:“我敬你一杯。”
說完,他一飲而盡。
又烈又辣的酒順著喉嚨一路灌下去,鬱暻被辣得齜牙咧嘴。
口中猛地倒吸了半天涼氣,卻只是吐出兩個字:“痛快。”
艾薇跟著一口喝完,放下酒杯認真地看著他:“你想起來多少?”
鬱暻抬眸看著她,又看了一眼鬱鳴夜,最終看回艾薇。
“基本上該想起來的都想起了。”
艾薇:“那你還有什麼想問的嗎?”
鬱暻張口欲言,結果話到嘴邊卻一時不知道該說什麼。
兩個孩子重活一世,連帶著改變了無數人的命運。
不光是他的,還有整個聯盟裡千千萬萬無數人的命運。
如果他在無數塊碎片裡看到的世界都是真實發生過的事,那麼無數本該已經死去的人,現在都安然地活著。
光是這一點,就足夠令他感激了。
鬱暻抹了把臉:“老實說,我現在腦子還?->>鍬業模�蘭菩枰�壞閌奔瀅垡晦邸!?br />
艾薇點點頭,明白,體諒。
她說:“距離到達首都星還有大半天,你要不先回房間休息休息,順便整理整理思路?”
鬱暻“嗯”了一聲。
他緩慢地從沙發上起身,慢慢往門口走去。
“鬱叔。”艾薇叫住他,“好好休息。”
鬱暻的腳步一頓,回頭看她一眼,淡淡笑道:“叫什麼鬱叔?叫老爹。”
說完,他回過頭,緩慢而堅定地離開了房間。
艾薇笑著收回視線。
她的老爹回來了。
開心??x?。
她如同了卻了一樁心頭大事,大大地鬆了一口氣,暢快極了。
她扭頭就給自己又倒了一大杯酒,轉頭說:“今兒真高興,你也來一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