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不等他回答,程嵐便輕聲道:「對不起。」
池遠霽停下手中的動作,「為什麼道歉?」
程嵐也不知道,硬著頭皮答道:「我不應該那麼說的,不會有下次,我保證。」
這招幾乎百試百靈,就連劉源那個瘋子聽了都能消氣。可池遠霽聽完,表情非但沒有轉晴,反而更加陰沉了。程嵐看著他微微蹙起的眉頭,嚇得心口直跳,連忙道:「我是不是……」
「我沒生氣。」池遠霽看著他,「如果你不喜歡,拒絕就好了,為什麼要委屈自己。」
程嵐愣了愣,隨即笑道:「怎麼突然想到這個了。我可不會為了別人打破原則,錄節目除外,只是演戲而已嘛。」
池遠霽沉默不語,良久轉過身,說道:「火燒得差不多了。」
程嵐回過神,起身看了眼鍋裡的鴨子,「要燉一會兒,我先去準備別的吧,你不用一直守著。」
「我幫你。」池遠霽站起身,卻避開了程嵐的目光,沉聲道:「演戲。」
於是程嵐走哪,池遠霽就跟到哪。韓景馳找場務要了個口罩,可遮不住慘白的臉,陰魂不散地貼著程嵐,比鬼還嚇人。
程嵐還沒說什麼,池遠霽先忍不住動了手。趁著程嵐擺盤的功夫,他把韓景馳的口罩扯了下來,直接丟進了火堆裡。
空氣裡的血腥味已經散去了不少,韓景馳下意識地反胃,但不至於當場吐出來,冷笑道:「這麼沉不住氣啊。」
池遠霽面無表情地說道:「單純看你不順眼。」
韓景馳今天吐了太多次,此刻說話都有點難受,捂著嘴好一會兒才道:「沒關係,他看我順眼就好了。」
他起身要去找程嵐,池遠霽卻擋在他面前。兩人個頭相差無幾,韓景馳皺起眉頭,咬牙道:「讓開。」
「我擔心你暈血。」池遠霽目光陰沉,「吐到他身上,他也看你不順眼了。」
韓景馳幾欲抓狂,程嵐卻突然喊道:「誰幫我拿一個碟子,謝謝!」
「我來!」
兩人同時開口,同時起身,又不偏不倚地抓住了同一個盤子,誰也不肯讓誰。
韓景馳冷冷道:「鬆手。」
池遠霽看也不看他,手背青筋突起,「松不開。」
兩人僵持不下,而一旁的程嵐等了半天也沒等來盤子,只好自己去拿了一個。
他背對著廚房,自然沒發覺到韓景馳和池遠霽的戰況,頭也不回地喊道:「不用了,我已經拿到了。」
於是韓景馳與池遠霽同時鬆手,盤子應聲落地,「啪」的一聲,果不其然吸引了程嵐的注意。他回過頭,見兩人蹲在地上,問道:「怎麼了,沒事吧?」
「沒事。」
又是齊聲的回答。程嵐笑了笑,打趣道:「共用一張嘴,你們感情可真好。」
韓景馳捂著嘴,又快吐了;池遠霽則站起身,走了兩步突然邁不開腿,蹲到地上抱著腦袋,恨自己天賦異稟,聯想能力好像突破了人類極限。
始作俑者程嵐對兩人的心思毫不知情,他正在為了挽救自己脆弱的廣告形象而努力工作。身邊兩個機位,他特意用正面對著攝像頭,時不時將手背往圍裙上抹,每次都能正好扯到繡著花邊的logo。
三個人各幹各的,分手廚房的錄製也隨著夜幕降臨來到了尾聲。
程嵐雖然能幹,可畢竟勢單力薄,幹不過節目組。他在廚房裡忙得腳不沾地只端出了五盤菜,其中的鹽水鴨還差點被韓景馳吃光,滿打滿算只能算半盤菜。
池遠霽安慰他盡力就好,程嵐暫時不想回答,因為他也是個廢物。
太陽落山早,入夜後,山裡就顯得有些陰森。導演說任務的得分要回到營地後一起宣佈,於是程嵐幾人坐著大巴進山,車子開了好一會兒才到達目的地。
因為大巴開不進去,一行人只能徒步進山。程嵐舉著手電,韓景馳走在他身邊,兩人捱得很近,肩膀幾乎貼在一起。
「戴首飾做菜不太方便吧。」韓景馳雙手放在口袋裡,突然出聲道:「它是有什麼特殊含義嗎?」
程嵐抬起手,疑惑道:「你說我手上這個?不是,我只是戴著好玩,做菜的時候也忘記了。」
韓景馳看著他的表情,挑眉道:「只是好玩?」
程嵐笑道:「那不然呢。你要是喜歡就送給你好了。」
韓景馳卻十分爽快地答應下來:「好啊,就當是定情信物,那我是不是要還你一個?」
程嵐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