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窗欞處傳來輕輕的敲擊聲。
“什麼聲音?”錦月警覺地問。
沈璃臉上閃過一絲瞭然的笑意。
“什麼?沒聲音啊?我再看會兒書就睡了,你們不用守著。先下去吧。”沈璃輕聲攆人。
錦月與錦珠對視一眼,恭敬地退了下去。
沈璃走至窗前,輕輕地推開窗戶。
窗戶外,晏清一身黑衣,身姿挺拔,宛如傲雪寒松。
男人劍眉星目,眼神深邃地看向沈璃。
沈璃訝然地看她:“你怎麼這時候過來?可是有何事?”
晏清向來冷淡的神色帶上了幾分急切:“柳名姝今日來尋你,所為何事?”
沈璃慵懶地倚在榻上,輕笑道:“小侯爺莫不是怕我搶了你的心上人?”
晏清俊朗的面容上閃過一絲慌亂,他連忙解釋道:“我與柳名姝並無瓜葛,她今日所言,皆是無稽之談。”
沈璃挑眉:“哦,小侯爺知道我與柳小姐今日說了什麼?”
晏清無奈搖頭。
沈璃調侃道:“小侯爺魅力不小,前腳還在我面前賣慘無人問津,後腳便有佳人主動上門警告我不要自作多情。”
晏清不自在地摸了摸鼻子,低聲道:“不管柳名姝說了什麼,一定是相府有所圖,你切莫輕信。”
沈璃輕笑一聲,湊到晏清面前,踮起腳尖,在他耳邊低語:“小侯爺,你如此緊張,莫非是怕我吃醋?”
晏清耳根微紅,正色道:“我與柳名姝清清白白,絕無私情。我倒是希望你能吃醋。那,阿璃吃醋了嗎?”
沈璃掩唇輕笑,晏清的反應讓她覺得有趣,她不再逗弄他,正色道:“此事我覺得古怪。”
說罷, 她將今日柳名姝過來與她所說的話都一一地說與晏清聽。
晏清略微沉吟後才道:“這事我回去後問問母親。母親喜歡你,認定了你做她兒媳,亦知我心意,想來不會胡亂給我相看,更不會給我定親。”
他頓了頓,又道:“相府失了太子妃之位,這位柳小姐年歲也不小了,要我看,倒像是一時間抓了瞎,然後四處撒網的做派。”
“想來,她與你說那些話,大概是覺得我遠西侯府好欺負,覺得他們想如何就如何。”說到此,晏清聲音裡透出一絲寒意。
沈璃點頭。
她也是如此想的。
片刻後,晏清重新開口:“這事你不用管了,我會處理好,不會再讓她再擾你。”
沈璃點頭。
這倒正合她意。
她與晏清現在名不正言不順的,並不想招惹 這些是非。
話說完了,沈璃卻半分也沒有請晏清進屋的意思,而是看向他:“你還不走?”
晏清:……
他從懷裡掏出一對碧玉耳璫遞給沈璃:“今日街上無意中看見的,順手便買了,覺得適合你。你看下,喜歡嗎?”
沈璃沒接,而是似笑非笑地看著他:“哦?真的是順手買的?不是特意買的?”
晏清有些招架不住。
他雖然娶過一回妻,但那是侯夫人為他娶的。他當年回來只匆匆見了一面,又急急地奔赴戰場。
再然後便是他那位妻子有孕,被發現後侯夫人大怒,責問她孩子是誰的。
侯夫人還沒行動呢,那位倒是先一根白菱了結了自己。
過後,侯夫人倒是自責了許久,覺得自己當時不該語氣那般凌厲,白白害了兩條命。
對這些,晏清心裡並無多少惱恨之意。
只因不在意。
邊關待了多年,回京時他的名聲已經壞了,還傷了手,自己也無心再娶。
這些年,真正的說起來,晏清竟然並沒有與任何一位女子有過瓜葛。
在邊關時,也不是沒被同僚拉著去花樓過。
但他對香粉過敏,更是對那些迎來送往的女子一點興趣都沒有。
還被人嘲笑過是不是不行。
前幾回,沈璃避著他,他還能厚著臉皮湊近一點。
如今,沈璃反過來撩撥他。
晏清只覺得一顆心火熱,可是那冰冷的臉皮也有些繃不住啊。
他重重地咳了一聲,黑眸看向沈璃,很認真地道:“對,我就是特意買的,那阿璃喜歡嗎?”
沈璃這才接過。
她也不回他。
而是就站在窗前,摸索著將自己的耳飾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