纖白手指胡亂在臉上摸著,根本沒有找到那根頭髮,他有些生氣,無意識伸出舌頭舔了舔唇肉。
好像碰到了什麼。
虞瀾正奇怪,下巴突然被捏住,耳邊是薄靜時低啞又極具忍耐的聲音:「瀾瀾,你是不是故意的?」
虞瀾困惑地望了回去,雪白退燒貼下的臉蛋仍是緋紅水潤的,眼尾洇紅暈著淚珠,雙目澄澈懵懂,好像真的什麼都不懂。
可他做出來的事,分明很過分。
分明……就像是故意的,刻意為之。
但現在虞瀾乖乖被他抱著,順從聽話的樣子,像一隻溫順的小綿羊,實在不像他想的那樣存在故意撩撥的心思。
手掌輕輕拍著虞瀾的後背,虞瀾的眼皮耷下,睫毛跟著垂落。
「困了?」
「嗯……」
虞瀾伸出手,「要抱抱。」
薄靜時收緊手臂,「抱抱我的寶貝兒。」
虞瀾只要一生病,就會持續很久。
之後雖然沒有繼續發燒,但仍然提不起精神,每天覺多、無精打採,食慾也變差了很多。
薄靜時總覺得外賣不乾淨,雖然可以找信得過的餐廳,但他依舊有些不放心。
他的寶寶太嬌氣了。
薄靜時會做一點飯菜,但僅僅是會做飯菜能夠餬口的水平。
一次,虞瀾貪吃想要吃檸檬雞爪,但又怕買到新聞上那種用嘴啃的,或是食材不乾淨。
薄靜時去菜市場挑雞爪,買了一份配方,調了一份調料後,開始泡雞爪。
本來只是隨便做做,誤打誤撞很符虞瀾口味。
最開始是檸檬雞爪,後來是芋圓水果撈,再後來是芝士蛋撻……
工作室裡有廚房,但廚房大部分處在閒置狀態,每天定時定點有專人送餐,也的確用不上廚房。
薄靜時嘗試著給虞瀾做午飯,再用虞瀾的專屬餐盒打包裝好,不忙的話自己開車送過去,忙的話則找同城跑腿代送。
今天午休,薄靜時和虞瀾結束了半小時的影片黏糊。
影片裡的虞瀾小臉紅撲撲的,下唇被自己咬出一個牙印,濕漉漉的大眼睛哀怨又委屈,不知道的還以為他受了欺負。
薄靜時哄著說:「再讓我看看小寶寶好不好?再看一眼,就一眼。」
虞瀾沒什麼好臉色地說:「你剛剛也這麼說。」
每次說最後一眼,看完還要看,還要不要讓人睡午覺了。
「因為寶寶太漂亮了,再讓我看一眼好不好?」沙啞的聲線滿是哀求,「剛剛沒看清。」
沒看清?
可虞瀾分明都已經湊得很近了。
薄靜時不會哄人,但在虞瀾身上卻像無師自通了這個本事,他甜言蜜語一句句地往外冒,「寶寶好漂亮」「寶寶是不是水做的」「寶寶哭起來都那麼漂亮」……越說越過分,越說越離譜。
虞瀾眼睫撲閃著,雖是在瞪著薄靜時,唇角卻是彎起的。
他說:「那好吧!再給你看一下,我就要睡覺了。」
薄靜時忙應聲說好。
虞瀾正在床鋪上,他慢悠悠背對著影片鏡頭,又慢悠悠伏了下去。
他的動作總是慢吞吞的,像是一隻謹慎又小心的小貓,生怕自己粉嫩爪子被弄髒那般。
虞瀾的臉蛋埋進被褥中,他瞧不到後頭的動靜,稍微扭過一些腦袋,卻嬌氣地覺得脖子酸。
但他又實在有些困,想要薄靜時快點看完的他又往後挪了挪,軟綿綿地問:「可以了沒呀?」
耳機內沒有傳來薄靜時的說話聲,只有沉重錯亂的呼吸聲,虞瀾以為薄靜時是沒聽見,又重複地問了一次。
虞瀾都要等睡著了,薄靜時才啞聲說:「嗯,好了寶寶,午安。」
虞瀾迷迷瞪瞪地說了句午安,又保持這個怪異姿勢入眠了。
薄靜時無奈地說:「把被子蓋起來,寶寶。」
「哦……」虞瀾把自己卷進被子,無意識地甜甜道,「學長晚安!」
薄靜時沒有結束通話影片,哪怕影片畫面只能看到虞瀾的被子一角,他也不捨得結束通話。
距離下午的會議還有一段時間,薄靜時突然不知道該幹什麼了。
習慣忙碌生活的生活突然插進一段空白的時間,他第一反應竟然是慌張,彷彿他不繼續工作就沒了價值與意義,濃濃的罪惡感如巨石壓下。
耳邊忽然傳來均勻柔和的舒緩呼吸聲,虞瀾應當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