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棣”面對食材的時候也不再擺出那副嬉皮笑臉的模樣,始終保持著沉默,也不回答。
早晨還有陽光的探照,此時已經全都被灰白色的雲層擋在了大氣層之外。山崖之中唯剩下不涼不熱的清風吹拂著。將食材處理完畢後,“唐棣”仍舊有些坐不住。她一貫拉著周亭在山崖之中亂逛,而原本說是要餘娜娜陪同的“唐棣”此時也將那話忘了個乾乾淨淨。周亭知道她不是“唐棣”,便也沒說什麼。
環山蜿蜒盤旋著一條用水泥鋪築的小路,“唐棣”拽著周亭的胳膊閒散走在上面,她說想看看大山裡的風景,也希望自己有一天能永遠生活在這世上。
“你早就猜到了吧?”,倆人走了好長一段路,在確定不會看到餘娜娜等人,也聽不見他們的聲音後,“唐棣”才突然開口道。
周亭沒有回答,只是身體忍不住輕微顫抖了一下;他以為自己隱藏的足夠好,原來他表現得還是那麼的明顯啊!
“你不好奇嗎?”,見周亭不回答,“唐棣”又探出腦袋詢問道。
“我見過這樣的人,早已不下百餘人了。雖然我是很好奇,但那是屬於你們的傷,我也不會輕易去撕開。”周亭與“唐棣”一同走著,回答的語氣雖然很是平靜,但內心仍舊感到陣陣悲傷在不斷襲來;不是來自於唐棣,而是來自於那些他曾經見過的人。
“所以,你叫什麼名字?”,周亭將自己的思緒從戰友們身上抽回後,才又繼續問道。
“江望晴,我自己給自己取的,好聽嗎?”,“唐棣”話語間充滿了自信與驕傲。隨即,她又補充道:“你聽過一首詩嗎?(江城如畫裡,山曉望晴空)她太笨了,總是習慣隱忍。我不喜歡她那樣,太委屈,太懦弱了!我要做一個自由自在的人,頭頂上不留一片烏雲!”。
“你倒是個開朗的性子。”,周亭見到她臉上洋溢的自信笑容,竟感到了一絲欣慰。
“那不然像她一樣躲在角落裡哭嗎?其實,我倒蠻好奇的,你是不是喜歡她啊?”,江望晴突然沒來由地向周亭問起。
周亭聽聞,驚訝地淺笑一聲後,回道:“為什麼這麼問?”。
江望晴見周亭不正面回答,也懶得等他的答案,便自顧自說道:“你對我太好了,好的不像是一個陌生人。如果不是在追求那個笨蛋,你應該沒有理由這麼包容我吧!還有,我可是一點兒也不喜歡你身邊那個女人,你應該看的出來。”。
周亭震驚無比,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好半晌過後,他才緩過神輕咳一聲說道:“我現在是你舅舅,對你好也是自然的。而且,她有喜歡的人。”。
“是嗎?好可惜我好久沒出來了,還不知道呢!不過,我喜歡你。”,江望晴真的從來不在乎別人的感受,一股腦把自己想說的話通通說出來,也不管別人聽著是否會感到尷尬不適。
“有時候,我真想一直霸佔著這個身體。裝的太累了。你知道為什麼我每次去看外婆的時候,都要裝作一副冷酷兇狠的模樣嗎?因為這樣別人就不敢輕易跟我搭話,我也就不用跟那些人解釋自己的來歷,只用安安靜靜地做我想做的事就可以了。”,江望晴走在周亭身旁,時不時從山崖邊的樹枝上摘下幾片形狀怪異的樹葉,並一邊若無其事地繼續講述自己的事情:“奶奶走的那一晚,我第一次見到這個世界。不過那會兒還是黑漆漆的,什麼也看不見。沒有人跟我說話,只有那個女人惡狠狠地跟我說‘為什麼死的不是你,為什麼你是個女孩兒,為什偏偏得是她’,她的枝條每一根都抽在我的面板上,但是我感覺不到痛。不知道為什麼,看見那個女人掉下的眼淚,我竟然覺得那就是治療我傷口的止疼劑。”。
“周麗麗就是你姐姐吧!你肯定不知道,她和唐棣她爸那些事兒!”。周亭從來沒有跟她講過關於自己的身份問題,但想必她從自己的姓氏及倆人之間的關係中猜出了什麼,當真是聰明的可怕,也冷漠的可怕!
“你說什麼?”,周亭面對著江望晴的長篇敘述,也從來沒打算要窺探什麼;可當他發覺其中還與自家姐姐有聯絡時,便再也忍不住詢問起來。
“哦!看來你還不知道。沒事兒,咱們也算相互扯平了吧!我陷害她一次,她替我保守秘密一次”,江望晴輕鬆自在的說話方式,真的令周亭感到有些不適。
“你到底在說什麼?”周亭忍不住上前死死抓住江望晴雙臂,厲聲質問道。
“你鬆開!我跟你說,不管我有多喜歡你,我不說就沒人能從我嘴裡撬出來!我可不是那個笨蛋,逆來順受,什麼都忍!”,或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