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家人!”。
許書語一直站在一旁,呆若木雞般,姑姑說一句她才動一下。姑姑家是一棟自己新修建的房子,是在政府的幫持下才推掉了原來的土房子,蓋了這棟兩層樓房。小姑開的是一輛國產小轎車,看模樣估摸著開了許多年了,車漆都是陳舊的老漆,完全失去了它原本的光澤。庭院裡,陳棋輔導許書語做作業,我就在廚房幫著小姑做飯,替她打下手。
“唐棣,你母親好嗎?”我正站在洗碗池邊清洗蔬菜,小姑突然在身後問起我。
“大約是好的吧!她出國了,我也許久沒見到她了。”我極力掩蓋著自己對母親的思念,裝作毫不在意般回答著。
“怕是被二哥傷透了心才想去那麼遠的地方吧!當年你母親既要照顧你又要照顧兩個老人,任勞任怨十幾年,到後來,還是避免不了被你父親冷落。換做誰怕也是受不了的吧!”小姑一邊嘆氣一邊哀傷道。
“小姑,今年祭祖您會去看爺爺嗎?”我不想繼續討論關於母親的事,便想岔開話題道。
“人都不在了,去了又有什麼用呢!死去的人已經不在了,活著的人生活還得繼續呢。你姑父在鎮上小學旁開了一家書店,小語放了假也要上補習班,我沒時間跑那麼遠。以後再說吧!”我將洗好的蔬菜裝進漏篩中晾乾水分後遞給小姑,只見她眼中有淚光閃爍,卻始終不曾讓眼淚滴落下來。
“你現在應該在上大學吧!在哪兒讀書呢?”。小姑一邊切菜一邊哽咽著,好半晌,才又舒緩情緒向我問道。
“大四了。父親再婚,也想見見你們。他平時忙,沒空回來,只好讓我來請您。”我坐在灶臺旁,拿起火鉗,看著火灶裡黃中帶紅色火焰,平靜地回答著。
“是嘛,明年就畢業了。到時候要在哪兒工作呢......”,小姑將切好的菜放進我洗好的盤子裡,然後再一盤一盤地放在炸臺旁。廚房裡,伴隨著煙火氣、飯菜香,我們相互訴說著這些年各家發生的事情,一邊聊一邊做菜。約莫兩個小時後,飯菜才做好。
“吃飯了!”,姑姑扯著大嗓門兒站在廚房門口,並抬起頭看著樓上正中間敞開門的客廳吼道。
小語稚嫩清甜的聲音從二樓客廳向外擴散,她也在大聲回答小姑的呼喚,隨即我便看見兩個身影叮叮咚咚地從樓上小跑著下樓而來。小語和陳棋相互打鬧著來到客廳,倆人經過兩個小時的“學習交流”似乎熟絡了不少,歡聲笑語中,好似親如一家人。
“唐棣姐姐再見!陳棋哥哥再見!”,吃完飯後,天空中暮色已重。漆黑的夜空下,只剩車輪下被近光燈照射後反應出來的熒光線。我和陳棋坐在車內,倆人都沉默著。
方才吃完飯和小姑道別後,一上車我就向周姨彙報自己的工作已經完成。周姨似乎很是滿意,欣喜之情透過電話都傳進了我的耳朵裡;她停頓了片刻,突然告訴我明早要去婚慶店試妝,讓我回她家明早隨她一同過去,我拒絕了。我對周姨撒謊說自己行李已經放回家,想回家洗漱,明早自己會坐車去店裡找她,但其實我根本就沒什麼行李。周姨很聰明,她聽出了我的謊言,卻並沒有強迫我同她住在一塊兒,而是同意我回自己家。
“你明早要幹嘛呀?”陳棋並沒有聽見我和周姨的談話,才疑惑不解地問我道。
“沒什麼,你不準備複試嗎?不用一直跟著我的。”。不想一直麻煩陳棋,我才想推辭。
“複試還早呢!你咋比我還著急,成績都還沒出來。”。陳棋正專心致志開著車,突然皺眉瞅我一眼,隨即無語道。
“那期末考試呢?你不復習嗎?”我還堅持不懈地想找藉口甩開他。
“你不要想甩開我了。沒有我,你做什麼都不方便的。就拿今天來說,我是不是替你省了很多時間嘛!你怎麼還把我當成麻煩了。快說,你們明天要幹嘛!我幾點來接你?”陳棋說著突然委屈了起來,語氣中還帶著些不耐煩道。
無可奈何之下,我只好將實話告知他。回到家已經是深夜十一點,陳棋將我送回家後便離開了。我坐在客廳裡望著偌大的屋子,又是獨身一人。好在,這樣的日子我已經習慣了,便沒再多想,洗漱之後上床睡覺了。
第二日清晨,天還未亮。迷糊之中,我聽見一陣車鳴聲從窗外傳來。從睡夢中醒來,我看了看時間,六點半。退去睏意,我慢慢吞吞地從床上爬下來,起身開啟房間燈,並關上小夜燈。這時,手機鈴聲響起。我毫無防備地接通電話,就聽見電話那頭,陳棋語氣極為興奮地衝我嚷道:“唐棣,開門開門!我買了早餐,你快開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