離開圖書館,我們三人一同來到食堂大廳。肅林木原本想拉著許華去外面解決這頓午飯,可許華卻不想丟下我一個人,便固執地將他拉著隨我一同來到食堂二樓。餐桌上,肅林木憂心忡忡不知在思考些什麼,就連許華同他說話,他也是有一句沒一句地回答著。終於,肅林木似乎再也忍不住地抬眼看向我,並無比嚴肅地對我說道:“不是,我就不懂了。你們倆到底怎麼想的?這兩年,你對他是絕口不提,就好像這個人從此消失了一樣。你就真的一點兒也不想他?哪怕是對他偶爾關心一句也行啊?你為啥就是什麼也不說呢?”。
面對肅林木一吐為快的這些問題,我突然愣住一秒,隨即又覺得有些好笑。難不成這些問題他竟生生憋了兩年不成?這可一點兒也不像他的性格!
“你笑什麼?我在問你話呢!”肅林木對我不回答問題,反而露出的笑容感到有些生氣,語氣變得更加嚴厲起來。
“沒什麼。只是突然覺得你有些可愛而已。”我看著許華,與她相視一眼;她看出我眼裡的笑意,也明白我在嘲笑肅林木什麼,隨即也與我一同笑出聲來。
“你嚴肅點兒!我們倆可沒有好到是可以開玩笑的地步!”肅林木仍舊傲嬌地對著我呵斥道。只見他冷哼一聲,將腦袋撇向另一邊,生著氣不再與我說話。
吃完飯出來,已經是正午一點三十分。我看了看時間,想起昨日曲蒼嵐的話,還是決定去籃球館將手中的學生證還給他。原本我打算先行離開,但許華見我起身,就向我多問了一句。哪知,許華說,今日是心理學系、藥學系、臨床醫學系三系聯賽,肅林木作為心理學系的戰術指導,也要去參加比賽。於是,我們三人便一同來到籃球館。
館內,觀眾席上已坐滿來自各大院系的同學們;有人舉著五顏六色的充氣棒,有人手拿滋滋作響的手花球,大家正激情澎湃地期待著接下來將要進行的籃球比賽。由於觀眾席的座位已是座無虛席。所以,在肅林木的優勢特權下,他為我找來一個寫著後勤人員的工作牌讓我帶上,就這樣將我帶進了後場。
一路上,我始終覺得這個牌子約莫是他早就準備好的。否則,哪有那麼巧的事兒,剛好我一來就有一位後勤人員有事來不了?許華作為肅林木“家屬”,可以當作隨隊人員直接進入,無需任何牌位。只有我做為外來人員,必須有一個合理的理由才可以進來。
來到後場,許華同肅林木倆人徑直走進心理學系休息室,我便獨自尋找臨床醫學系籃球隊員們的休息室。後場有些大,過道多,路徑彎彎繞繞的讓我一時有些摸不著頭腦。可能隊員們都已經進入休息室內準備上場,一路走來,同行的人幾乎沒有。看著越走越深,光線時明時暗,我心中那股熟悉的恐懼感突然從心底開始逐漸蔓延開來。
我強忍著身體的不適,在時明時暗的走廊中尋找,不禁開始為方才沒有拉著許華陪我而感到後悔不已。眼看著周圍突然間一個人也沒有,就連方才還回蕩在耳邊的說話聲也開始消失,我突然感到雙腳有些無力。我趕緊靠在一個窗戶邊,撐著窗沿站立,雙眼目視窗戶外的陽光,並不停在心裡暗示自己沒有事,不要怕,這兒很安全......
須臾,我捂著胸口感覺心跳在慢慢平復,才轉身想繼續走。可當我一轉身,發覺自己站在一個倒t字的交匯點。我背靠窗戶,面對著三條往不同方向延伸的走廊;眼看著三條路線上此時空無一物,而與我正對著的路線深處竟是漆黑一片,那可是我方才走過來的路啊!四下空無一人又安靜得出奇的走廊上,一種深深的無助感令我頓時雙腳無力癱坐下來;方才做好的心理建設,此時也轟然崩塌!
害怕!恐懼!無助!我開始全身發熱,雞皮疙瘩縱橫而起,心跳瞬間驟升。我坐在三路交匯處緊緊地抱著自己,開始幻想自己能在這樣蜷曲的狀態下突然穿過這厚厚的水泥牆體,回到那被鐵網圍住的窗戶外,開始幻想自己身處在陽光普照之下的溫暖感覺!
突然,我心中一股念頭升起——我不能被別人看見自己這副軟弱可笑模樣,會被人嘲笑的!在這樣的信念之下,我才又將自己滿頭大汗的腦袋抬起來。我儘量避免自己去看那些黑暗深處,躡手躡腳地從窗戶邊爬向斜對面被光線照射的白色牆體旁。或許是背後堅實的牆體給予我的依靠,令我的恐懼感有了一絲緩解。我努力撐著雙腿站立起來,然後扶著牆體開始緩慢向前移動。回去的那條路我已然不敢再去觸碰,可要尋找的目的地仍舊不知在何處。
頭頂的汗水還在不斷地析出,如雨落下的汗滴進我的眼睛糊得我有些看不清眼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