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管在哪兒,美一定是人們心中永遠的追求。而作為美的標杆,程頌永遠是人群中最顯眼的那一個,即便沉溺於人海中我也一眼就能找到他。
整個軍訓時期,除了吃飯時我能和程頌閒坐一會兒,並偶爾說上幾句話,就再也沒有別的機會能和他待在一起了。因為每到訓練中場休息時,他的身邊總會烏壓壓地圍圍攏著一群女同學。女生大多除了想要他的聯絡方式,就是想和他說上幾句話,有個別的還會給他送禮物;但他一個禮物也沒收下,一個問題也不曾回應過,只是用那張冷冰冰的臉掃視周圍一圈,而後離開那個包圍圈。而另一旁也同樣被一群女生和男生圍繞著的教官,也是這般處境,但他會出於禮貌,解答所有人的提問。
明天就是軍訓的最後一天了,今晚大家組織全校同學舉辦了一場文藝表演。這場演出,既是一場迎新晚會,也是一場同相處已久的教官們的告別晚會。許多同學們都自發展示著自己的才藝。只是,我從沒想過古琴這種安靜的古典樂器能和肅林木這樣性格的人搭上關係。漆黑的夜空下,校園舞臺上燈光如晝,肅林木同另外兩名同學此時正端坐於正中央,三人一同默契十足地演奏著獨屬於我們的古典樂。四周圍坐著的教官和同學們也並沒有因為古典樂就表現出浮躁與喧囂,每個人都在靜靜地聆聽。
與往常不同的是,肅林木的那一段合奏,不停地重新整理著我對他的認知。古琴的低沉婉轉,古箏的清泉流水,以及洞簫的直率;搭配著舞臺上三人絕美的古裝,襯托得三人如此仙氣飄飄。他穿一身古風刺繡的白色中式服裝,修長的指節在琴絃上婉轉跳動,是那麼的嫻熟與沉著。獨坐舞臺正中心的他,透過側面打過的燈光,照得他猶如神明在世。這時我才知道,溫文儒雅這個詞在肅林木的身上被演繹得有多美!此時的他就是比程頌也毫不遜色。
表演結束已是夜間十點。許華和丁莎莎、方絮先行離開了,因為時隔一個禮拜未見的宜爾斯突然跑到我身邊嚷嚷著要去找肅林木,所以我又只好在她的百般要求下陪著她去文藝活動室找肅林木。我想她大概是迷上了方才在聚光燈下的肅林木,
肅林木因為身體原因,無法參加訓練,但是文藝表演這種不大費體力的活兒他是可以做的。我知道的是,他加入了文藝社,所以這種情況下,大抵是要承擔善後工作的。當我們到達教學樓,正準備上樓時,我就看見了從樓梯拐角處探出半個身子的程頌。他正同站在他左側的肅林木討論著什麼,悠哉悠哉地一同從樓梯上走下來。這時的肅林木早已換下了方才那一身裝扮,穿回了他自己的常服。只見宜爾斯一個箭步,激動地朝肅林木走過去,我便只好默默跟上。
“哇!你剛才好帥啊!”,宜爾斯從來不掩飾她對誰的喜愛,一向的直白大膽。她走到肅林木面前就開始對他一頓誇。
“哈哈!還好還好。”,肅林木應該是沒想到宜爾斯會如此直率,停在臺階上,愣住兩秒後才吞吞吐吐地答道。程頌在一旁也跟著站住了腳。我則是姍姍來遲地停留在宜爾斯身旁。與此同時,我們四人就這樣四目相對著,我也不知道該不該說些什麼。
“嗯......沒了?那個,你特地跑過來,不會就是為了跟我說這一句話吧?”。宜爾斯那句誇獎的話說出口後便再沒有下文,她就那麼直挺挺地站在肅林木面前盯著他看。或是感受到氣氛略顯尷尬,肅林木才主動開口說話的吧!
“額,哈哈!嗯,走吧走吧,該回去休息了。”,被荷爾蒙衝昏頭腦的宜爾斯,這手足無措的模樣我還是第一次見!她或許真的只是想再看一眼舞臺上的肅林木,才拉著我跑來,所以那句誇讚之後她也再想不起來自己還能說些什麼,故而又急匆匆地轉身想拉著我離開。我從未見過宜爾斯有這般激動過後的落荒而逃,她突然間的轉身拉扯,令沒有完全反應過來的我差點摔了個趔趄。千鈞一髮之際,我只感覺有一隻手及時環肩抱住了我,我這才倖免於難。
宜爾斯或許並不知道她方才拉住的我沒有站穩,又或許是感到身後的我給她帶去了前進的阻力,才轉過頭來看我。見我將傾未傾的身體並不能跟隨著她走,又見我此時正被另一個人抱著,就放開了她拉住我的那隻手。被穩住身體後,才從驚魂未定中清醒過來的我這才轉過頭,看清了那張與自己近在咫尺的臉。
程頌的臉被軍綠色的帽子遮住了一小半,他的眼睛在帽簷下瞪大得分明,似乎他也沒想到我會突然倒下,那微微緊張的神情至今還掛在那張白皙的臉上。待我站穩腳後,程頌這才放開了抱住我肩膀的那隻手,而另一隻緊緊抓著我胳膊的手卻並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