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出門的衣服都是她母親精心挑選,仔細搭配的。也因為練舞的原因,許華從小就有參加不完的一場接一場的比賽。她的父親雖然覺得這樣太過苛刻,但與她母親幾次溝通都敗北後,便選擇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不再插手。
許華沒有朋友,或者說她根本沒有時間去交朋友。她的生活都被母親安排的滿滿當當的,令她毫無喘息之機。但一次意外,許華的母親因為她的外婆突然離世,揹著許華一個人偷偷地回老家辦理她外婆的身後事。她的母親沒有帶著許華一同回去,是因為當時的許華正準備參加一場全國性的舞蹈比賽。她母親希望許華能拿下那個獎項,讓她帶著光環回去見她的外婆,所以才沒有告知她外婆離世的訊息。
許華只知道母親告訴她:“拿到獎盃,你才能回家見外婆。”。
為了母親的這句承諾,許華每天除卻上課學習,其餘時間都呆在舞蹈房裡。好在皇天不負苦心人,許華的努力為她拿下了冠軍;但那塊獎盃卻是她得知真相,痛定思痛後仍舊還堅持的結果。因為,在許華即將登臺演出前,她的父親與母親倆人就外婆離世的事在化妝間爭吵起來。父親認為早就該告訴許華,母親卻總以她的前途為藉口,故意隱瞞。許華回後臺取髮夾時,無意中聽到此事,一怒之下,便將自己多年的隱忍也一股腦兒全發洩了出來。吵鬧之餘,許華一氣之下抄起梳妝檯上的剪刀剪下了母親精心照料多年的她的一頭秀髮,因為她的母親一直說:“一頭烏黑亮麗的頭髮就是女孩子的第二張臉。”。
許華留著那左長右短的一頭黑髮,在舞臺上拿下了冠軍之位。而她那一剪刀也硬生生剪斷了母親多年來對她的束縛,以及她父母的夫妻情分。那時,我才知道,我看到的那一頭怪異的頭髮,出現的原因竟是這般曲折。
許華沒跟我說起關於她外婆的事,但我想外婆對於她一定是心尖之人。自那之後,許華決定再也不做母親手裡的陶瓷娃娃。以往的公主長裙、蝴蝶結髮卡、烏黑亮麗的秀髮,她也不再允許它們出現在她的身上。由於許華突然間的改變,學校裡的同學和老師看她的眼神也具都發生了變化。同學們不敢親近她,老師也覺得她叛逆乖張,無可救藥。漸漸地,她也就成了如今這副生人勿近的模樣。
說完這些,許華突然起身離開長椅,轉身走進了黑暗之中。我坐在長椅上,沒有追趕她,因為我看見她離開的那一刻,在燈光投影中滴落下來的淚珠閃耀得分明,我不知道該怎麼去安慰她,亦如我那時不知該怎麼安慰宜爾斯一樣。雖然許華脫離了母親的掌控,可我卻並未從她身上感受到一絲的快樂。
呆坐半刻,一股涼風吹進我的脖頸,我只覺渾身都泛著雞皮疙瘩。察覺到許華已經走遠,我趕忙裹緊身上的薄外套,快步追上去。正在我即將追上許華時,手機的震動聲迫使我停下了匆忙的腳步。看著手機螢幕上沉默許久的名字,我毫不猶豫地按下接通鍵。程頌找我,難道他終於想要解釋了嗎?對於接下來即將與他見面時的對話內容,我的心裡既期待又緊張著。
結束通話電話後,我才抬起頭,看向黑暗裡那個一直佇立著的身影;雖然看不清她的臉,但我知道,許華在等我。我們倆一起到達宿舍樓時,程頌已經等在了路燈下。我見他悠然自得地等在小路旁,手裡還抱著一個棕褐色的盒子。他低著頭,看著路面,右腳正在踹著那顆渺小得若不仔細看都看不清的小石子。
“有什麼事嗎?”,我緩緩靠近程頌時,仔細觀察了一下他手裡的東西,原來是一個木質的盒子。
程頌聽見了我的聲音,這才抬起頭。他二話不說就將手裡的盒子遞到我面前,右眉一挑,似乎在說:“拿著!”。
我不假思索地接過了盒子,正待開口間,他又說:“回去再看吧。去走走嗎?”。
我想他是有話想跟我說,就轉過身將手裡的盒子遞給許華。於是,她帶著我的課本和那個木質盒子先行上樓去了。
橡膠跑道上,每隔一段距離就會有三三兩兩同學們走在一起;有閨蜜,有兄弟,亦有情侶,或是即將成為的情侶。程頌走在我的身旁,微風拂過時,我偶爾也會聞到一絲淡淡的檀香味兒。這個年紀的男孩子,習慣噴香水的大多會選擇一些高檔品牌香水,但程頌和肅林木身上卻有著一股獨有的檀香或是沉香味道。對於香水的我知之甚少,但對於香道文化裡的沉檀香,還是瞭解過一些。因為以往父親同他朋友們聊公事時,偶爾會帶上我,在喝茶之餘,我們身旁總會燃起一股嫋嫋香菸。也不知程頌和肅林木究竟有多要好,是不是因為彼此的喜好相同的原因,總感覺能在他們身